羅連看她被吓到了,趕緊拉着她坐下:“别緊張,我告訴你我有周密的計劃,到時候所有人都隻會認為是意外,而且咱倆都在一條船上,要是喬謹的事情真的暴露了,你覺得咱倆能善終嗎?”
何萍沉默了好久:“可是也不用要她命吧,這太吓人了。”
“還沒到那一步呢,你别緊張,我隻是做好萬全的計策。至于現在,隻是要先盯着她,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何萍眼神滞了滞,重新起身準備離開:“行吧,我找人去盯着,”她瞄了羅連一眼,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又沒說,最後隻說了句:“先走了,以後咱倆别見面了,有事打電話說。”
——
當天晚上十點,楚及回到了遷安。
杜郁松跟他詳細說了白天發生的事,一向鎮定的楚及臉色毫無血色。
“那、那個楚總,我看老夫人她們也沒有冤枉安助理,照片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暗地裡覺得你堂堂一個CEO,讓一個農村來的小助理給、給、玩、玩弄了,都、都都都很呃,很替你鳴冤呢。還有,那董事長的電話确實洩露出去了,這事給董事長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史延都說了,這回大家都看走眼.......”
楚及沒等他說完就走了。
安好一直不接他電話,發出去的信息一條都沒回,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甚至連楊凡他都問過了,到處都找不到人,她這就是故意躲着他。
還有,每當遇到結婚的問題她就逃避。
楚及站在他精心準備的婚房二樓陽台上,手裡拿着那枚安好沒收下的求婚戒指,攥緊,又攥緊。
他看見車鑰匙和銀行卡時,目光裡是透徹的寒意。
冬日的夜,驟降的溫度令人心灰意冷。
他回到首府山的别墅,一連幾天,都沒去上班。
何萍和喬謹打開他家大門的時候,看見他正背靠沙發,坐在地上發呆,手裡捏着一個小盒子。
對于進來的人,他連眼皮都沒擡就知道是誰。
何萍看着他頹廢的樣子,無奈啧了一聲。這幾天她鬧也鬧過了,吵也吵過了,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可楚及就是一聲不吭。
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自己把安好給趕走了是對還是錯。
本來給楚及找了個冒牌的喬謹她心裡就存有一絲内疚,到底是自己親生的,看他這個樣子,何萍心裡也不好受。
可是人都趕走了,她是絕對不可能去找回來的,眼下也隻能想辦法讓楚及早點放下。
“小及啊,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那個安好又不想跟你結婚,又到處亂搞,你這是何苦呢?”
楚及木頭人一樣坐在那裡,既不接話,也不發脾氣,像個死人一樣。
喬謹更是不敢吭聲,三個人站的站,坐的坐,就這麼凝固着。
外面響起窸窣的聲音,有規律的腳步聲出現在門口,這回楚及擡起了頭。
是楚列和。
不知怎麼,楚及看到楚列和,死人一般的眼珠終于動了動,眼底開始泛紅。
楚列和的目光落下來,何萍頭一次因為各種複雜心緒垂下了眼。
事情發生後,他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一是因為實在是前一陣因為楚及身份曝光和找喬謹的事耽誤了很多公事,二是他知道他當時趕回來也來不及。
他走到楚及身邊的沙發上,拉着他從地上起來,兩父子一起坐下。
“孩子,你怎麼想的?”楚列和低着聲音問。
楚及頓了好久,楚列和就那麼看着他,靜靜等着。
“我相信她,我隻想她回來。”楚及的聲音嘶啞得不像樣子。
“那要是她真的有别的男人呢?”楚列和又問。
“隻要她回來,我認了。”
何萍:.......
喬謹:.......
何萍極不理解地張了張嘴:“不、不是,小及啊,你這麼優秀,沒必要這麼委屈自己吧。”
楚及猛然轉頭看向她:“我優秀?我哪裡優秀了?我親生父母這個德行,你跟我說我優秀?”
何萍心裡轟一聲。
她萬萬沒想到,從小高傲冷淡的楚及,内心竟然這麼自卑,而這原因,一開始是因為她,後來知道羅連是他親爹,又加深數層。
楚列和拍拍他的肩膀:“别那麼想,父母是父母,你是你。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最優秀的。至于安好,我想,她被冤枉得這麼深,再加上我們又找到了喬謹,她想借此退縮,也情有可原。給她一點時間消化,她早晚還是會出現的。你還很年輕,等得起的。”
何萍聽到後半段,急急發聲糾正:“老楚啊,她怎麼冤枉了?你手機号是不是洩露了?照片是不是她跟别的男人糾纏?”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兩個女人,喬謹心虛,先行垂下了眼皮。
楚列和将她這微小的動作盡收眼底,輕聲歎了口氣:“行了,你們先走吧。”
何萍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渾身無比難受,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最終還是扭身走了,喬謹大氣也不敢出,打了聲招呼随着何萍一起走了。
楚列和側頭看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大門被關上,回頭對楚及說了句:“小及,你覺不覺得這個喬謹,有點不像喬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