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事。”爺爺滿臉慈藹的看着顧南星道，“你那天幫我挖了很多老茶樹根，可幫了我大忙。”
“幫什麼忙！你不要被人騙了。”阿婆拉着老頭斥責道，“你自己看看，他們背簍裡都是什麼！好端端開着花的山茶全被糟蹋了！”
爺爺眉頭一皺，看着兩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顧南星上前和他解釋：“爺爺，我們今天來這邊錄綜藝。節目組給了我們一個單子，上面标了茶花，我們就想着來采一點回去用。”
“别聽他們瞎說！”阿婆拉過爺爺，雙手揮舞着大聲道，“都快把我們花都扯完了。”
爺爺杵着拐杖在地上砸了一下：“小夥子，不是我說你啊，你偷花救偷花，偷誰的不好，非要來偷我老婆子養的？”
程楚依：“哈？”
爺爺這意思，莫非是說隻要不是偷到阿婆的就可以嗎？
好獨特的勸誡方式。
說來這一片的山茶花還真不像人工種植的，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很容易讓人覺得是野生的。
“這樣吧，看在你昨天幫了我的份上，你們倆以後每天到我家餐館去幫忙好吧？”
爺爺面對婆婆的唠叨不甚在意，一本正經地給兩人出主意。
程楚依和顧南星滿口答應，爺爺欣慰道：“不給錢啊，每天晚上六點，我要看看你們倆！”
*
莫名其妙要去餐館幫工的倆個人不敢再耽誤時間，回到鎮子後就開始制作飾品。
程楚依把昨天染好的紮染裁成布條，裹成繩子，再插上山茶花和其他野花，編出幾個花環。又把其他的做成了一些胸針、發帶。
顧南星在一旁幫忙，程楚依便給他戴了一個花環，自己用剛做的發帶編起了頭發。
随便吃了點東西，兩個人就帶着東西去了集市。
三月街是這邊最熱鬧的集市，物美價廉，不僅有很多外地遊客會到這邊買東西，也有不少本地人會來湊熱鬧。
顧南星往攤位前一站，立馬就吸引了很多女孩子上前圍觀。
街上有兩個年輕女孩互相推搡了一陣，終于其中一個女上上前，小聲湊到問程楚依面前問：“姐姐，你們是情侶嗎？”
程楚依頓一下，随後道：“不是。”
女孩子明顯興奮起來，另一個女生伸手拽了以下她的衣角，她這才大膽走到顧南星面前。
少女明媚的臉就像嬌嫩的芙蓉，泛着一點淡淡地粉和青春的氣息：“你好，方便加個微信嗎？”
顧南星回過頭看她，眼睫微垂，露出一點少年特有的氣質。
他說：“不好意思，我們在錄節目，不能加微信哦。”
“啊！”女孩遺憾的叫了一聲，這才注意到兩人附近确實有攝影師的存在。
“我......我平時不怎麼追星，所以認不出來，抱歉抱歉。”女孩連忙道歉。
顧南星笑着說：“沒事呀，我不火的，你們認不出很正常的。”
兩個女生為了表示歉意，居然出手買走了攤子上一半的東。
程楚依制止道：“理性消費哦，不要為了表達歉意而買那麼多。”
女孩子連忙擺手：“不不，我們是真的喜歡。”
另一個女生解釋道：“我閨蜜就是喜歡這些民族風的東西，更何況你做的這些本來就好看呀。”
“喜歡就好。”程楚依笑了笑，便不再阻止。
把東西交給兩人後，女孩子笑着道：“姐姐，可以給我們簽個名嗎？”
程楚依愣了愣，這還是第一次遇到路人找她要簽名。
“當然。”
女孩子立刻從包裡取出本子，上面蓋滿了各種印章，翻了大半本，也沒找到合适的位置。
最後女孩子把本子翻到第一頁，上面有着細碎的花紋，才将筆遞給程楚依。
程楚依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顧南星上前笑着問：“不需要我的簽名嗎？”
女孩立刻興奮道：“要要要！”
顧南星沖程楚依眨眨眼睛，接過筆，在緊挨着程楚依的簽名，把自己的名字也寫在了旁邊，甚至在兩人中間還花了一顆星星。
程楚依問這是什麼新的簽名方式嗎？
顧南星居然笑着回她：“是呀，專屬于我們倆的。”
旁邊的兩個女孩子一臉磕到了的表情。
程楚依總覺得顧南星這話就是在撩妹，但是對上他幹淨的眼眸，又瞬間覺得自己心裡肮髒。
他不過是個清澈愚蠢的大學生，怎麼可能會撩自己！
集市上人來人往，有顧南星這個活招牌在，根本不愁東西會賣不出去。
就算有人在攤位前猶豫，最後也會在顧南星的糖衣炮彈中逐漸迷失自我，滿面笑容的帶着東西滿意離開。
擺了三個多小時的攤，東西基本都被賣完了。
有女孩子看見顧南星頭上的花環願意出高價購買，顧南星一口回絕。
數完錢發現賺了一百多，程楚依問：“能接受路邊攤嗎？”
“當然啦！”
于是兩人到一側的小吃攤點了兩碗米線。
程楚依用紙擦了一遍桌椅，才安排顧南星坐下。
顧南星道過謝，主動道：“姐姐，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程楚依詫異道：“哪裡不一樣？”
“你很有生活氣。”
“這是什麼形容詞？”程楚依笑道，“是說我土嗎？”
“不是。”顧南星搖搖頭，想了一會形容道，“很幸福的感覺，就像是在真的人間一樣。”
程楚依理解不了這樣抽象的表達，隻當現在的孩子思維确實奇怪，于是道：“你也很不一樣，很少有男生像你一樣......”
程楚依也想了一下，回他一個形容詞：“像煙火一樣驚豔。”
顧南星擡起頭沖她笑，眼裡确實星光點點。
顧南星身上沒有傲慢，坐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也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一雙大長腿蜷縮在矮小的桌椅下面，安靜地吃着餐食。
品性都挺好的，就是不大能吃辣。
程楚依觀察了他一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因為顧南星居然在被辣哭了。
眼淚汪汪地去找水喝。
程楚依冷着臉跟在後面，實在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真的上手去rua他。
怎麼會有人和薩摩耶一樣哇！
*
爺爺的餐館開在小鎮西邊，說是餐館，其實更像一家小酒吧。
有給歌手留的駐唱場地，也有小型吧台，周圍分布了幾張桌椅。
森系裝修和潮流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店裡有專門的廚師，所以爺爺就隻安排兩人當當服務員，現在不是旅遊旺季，來這裡的客人也相對較少，工作還算輕松。
“會唱歌嗎？”爺爺問。
程楚依搖搖頭，顧南星道：“我會一點。”
爺爺笑着拍拍顧南星的肩膀：“不錯嘛，什麼都會一點。”
顧南星被誇獎後露出一點羞澀。
爺爺道：“那正好，今天小白不來，你一會就上去替他吧。”
小白是店裡的駐唱歌手，聽說也是個帥哥，有很多遊客會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聽他唱歌。
“有要求嗎？”顧南星問，“還是唱什麼都可以。”
“随你啦。”爺爺安排幾個人的任務，杵着小拐杖走了。
“原來是甩手掌櫃。”程楚依頗有一些羨慕，又想起自己的黑粉轉換系統。
于是在心裡互換它。
系統：“在呢。”
“看看黑粉數。”
【宿主：程楚依】
【黑粉數：0】
“還有二十天到結算日期，請宿主繼續努力哦~”系統軟萌提醒。
程楚依算了算時間。
這檔綜藝拍一周，月末出先導片，隻要和韓希發生沖突的劇情順利播出，吸引一波黑粉并不是很難。
隻要有黑粉基礎，後面自然不用擔心了。
有時候，蝴蝶效應自己就會發展起來。
程楚依想，等自己賺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拿着一筆巨款，美美退圈，然後順利成為鹹魚富婆。
到時候點八百個男模。
這樣的人生，怎一個爽字了得。
“姐姐！”
程楚依感覺到有人晃了晃自己，才從美夢中驚醒，遺憾道：“怎麼了？”
顧南星道：“我問了好幾遍，姐姐想聽什麼，姐姐都不理我。”
“我在想事情。”程楚依尴尬道，“大花轎吧。”
“這首嗎？”顧南星有些難為情。
“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也可以。”程楚依真誠建議。
“好吧。”顧南星糾結地走上台，和另外一位樂手溝通，樂手用麻木的表情點了點頭，開始調式設備。
七點多，餐館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家看見顧南星上台，立刻笑着起哄。
有常來這裡的顧客大聲問：“小白呢？”
台上的樂手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冷淡道：“有事回家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問話的人有些焦急，站起身問。
樂手沒回他的問題，起身去把大燈關了。随後又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彈奏。
大燈一關，屋子裡變得昏暗起來，氛圍和現代酒吧很像，卻又有點與衆不同，帶着民謠的味道。
程楚依找了個角落坐下，安靜的看着台上的少年。
燈下的男生坐在樂手身邊，朝程楚依的方向看來，露出點清淺的笑意。
極佳的面容配上幹淨的穿搭，立刻吸引了不少女觀衆的視線。
随後隻見男孩舉起話筒，用好聽的嗓音開始唱：“太陽出來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頂我想唱歌......”
沒有想象中的不論不類，男孩獨特的嗓音居然把這首歌唱成了婉轉的情歌。
原本歡喜搞笑的音樂氛圍居然變得柔軟多情起來，程楚依突然想到了網上流傳的那句話。
“無情的爸，多病的媽，上學的妹妹，破碎的他。”
好奇怪，看上去爽朗可愛的男孩子一坐在舞台上，居然會出現這樣強烈的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