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樂正好醒了,聽見這番話,深表贊同,覺得這人還不錯,沒有把女兒當草,于是為了表揚他,一腳踢了過去。
杜秋容的肚子頓時鼓起一個小包,正好踢到安永興的手心,他激動得語無倫次:“動、動了!它動了!”
第一次感受到胎動的安永興異常興奮,不僅兩隻手在太太的肚皮上摸來摸去,還把整個腦袋都貼了上去,嘴裡還鼓勵道:“好孩子,再來一下!等你出來,爹帶你去買好吃的好玩的。”
“動呀,你再動一下。”
“怎麼不動了?是不是餓了?還是渴了?它為什麼不動了,要不要找大夫來瞧瞧?”
安嘉樂嫌他煩,又是一腳踹過去,正好踢中安永興的臉,他頓時“哎喲”了一聲,離開太太的肚皮,起身笑道:“還挺有勁兒!是個好孩子,身子骨結實,将來一定好養活!”
杜秋容始終笑眯眯地看着。
随着安嘉樂在杜秋容肚子裡呆的時間越久,慢慢的他也對這個即将投生的人家有了一定的了解。
家裡不缺吃喝,還有奴仆伺候。不錯,是個好人家。
瓜熟蒂落那日正好是中秋節。安永興帶着太太在院子裡賞月,四周挂滿了各色花燈,照得院子裡亮堂堂的。天上一輪圓月,地上的石桌上擺得滿滿當當,月餅、鮮石榴、梨子、葡萄,還有一個黃澄澄的大柚子。
安永興親手剝了一瓣柚子,把表皮撕得幹幹淨淨,然後才把果肉遞給杜秋容:“柚子,佑子,這是好意頭,快吃了它。”
杜秋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大夫和穩婆都說生産大概就在這幾日,因此安永興連中秋節都不敢出門,老老實實在家守着。
杜秋容接過柚子,慢慢吃了,笑着誇了句很甜。安永興看她吃得高興,于是又剝了一瓣遞過去。
馬姨娘親手倒了兩杯桂花酒,第一杯先捧給老爺,接着就是給太太的。
杜秋容看着眼前的酒杯,香氣撲鼻,心下猶豫不定。她心裡是想喝的,但又怕會對肚裡的孩子不好。
安永興見狀,勸道:“今日過節,抿一小口應當不打緊。”
杜秋容認為老爺說得有道理,這才端起酒杯,抿了極小的一口。桂花酒色澤金黃,口感醇厚,香氣彌漫整個口腔。
酒剛剛滑過喉嚨,杜秋容就感到身下一陣異樣。
穩婆是早就請好了的,請了兩個,這些天一直住在安家。杜秋容從穩婆那裡學到了很多婦人生産方面的知識,知道自己這是羊水破了,當即就叫了起來:“老爺,快,我要生了!”
安永興手裡正端着酒杯喝酒,聞言驚得随手把酒杯一扔,然後彎腰抱起太太,大步往提前布置好的産房而去。
産房裡,是杜秋容痛苦的呻|吟聲,兩位穩婆在一旁指揮,時不時給她鼓勁打氣。産房外,安永興再也沒心思賞月,焦急地徘徊着。
安嘉樂感受到某種神秘的召喚,使勁往外擠。母子倆一起努力,一個多時辰後,産房裡就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
“哎呀,生了!好!”安永興高興極了,“聲音洪亮,孩兒肯定康健!我終于有後了!”
雖然還不知道生的是男是女,但總算有了自己的血脈,他激動得臉龐都泛紅了。
很快,穩婆抱着襁褓出來,笑眯了眼:“恭喜安老爺,安太太生了個兒子!母子均安!”
穩婆自然知道安家人盼孩子盼得眼珠子都綠了,安太太順利産子,她們能拿到的紅封必定小不了!
“快,快給我瞧瞧!”安永興忙伸手來接。
剛出生的孩子還是皺巴巴的一團,看不出美醜,但在安永興眼裡,這孩子就是天底下最可愛最好看的!
“用心伺候太太,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安永興忙裡抽空,吩咐道。
穩婆笑眯眯應了,轉身回去産房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