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太問起緣故,清風趕緊跪下來把事情說了一遍。
杜秋容正要發火,屋外又有人禀報,說顧家大少爺上門了,還帶着大夫。
杜秋容恨聲道:“難道我們家請不起,稀罕他家的?好好的孩子出門作客,結果卻被主人家打得頭破血流。那秋千雖然外面裹了一層錦墊,裡面卻是結實的木闆子。大人都受不住來這麼一下,更何況我的樂哥兒?要是樂哥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必跟他們沒完!”
罵完,又扭頭罵跪在地上的清風。清風被罵得頭也不敢擡,後悔得直哭。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顧忌那麼多,應該緊緊跟在少爺身邊,替他擋了這一下的。
罵完小厮,杜秋容連安永興也怨怪上了:“老爺出門時,保證說一根頭發絲兒都不會少,如今血卻流了一大碗。我拼死拼活就隻生了這麼一個,要是……要是……我也不想活了!”
說完,爬到床上痛哭。
安永興也心疼如絞,恨不能替兒子受傷。他怕妻子會壓到兒子,忙把她拉起來,勸道:“别哭了,不要影響大夫治療。”
聽到這話,杜秋容才在床邊的錦凳坐下來,眼巴巴地盯着兩位大夫。
安永興先沖太太的兩個大丫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看好這裡,然後才深吸一口氣,出去應付顧家人。
顧大少爺顧晉一臉惶恐與不安,見到安永興就連忙賠罪,道:“都是小妹太頑劣,年幼不懂事,連累樂哥兒受了傷,我們心裡十分過意不去。本來爹娘要親自上門賠罪的,隻是今日家中有客,我爹實在走不開,還望顧伯伯見諒。”
說完,又把帶來的大夫誇了又誇,誇得如同神醫在世,就沒有他治不好的病人。
顧開誠今日生辰,宴請的對象不僅包括本地的大商戶,還有衙門裡的一些官員。這也是即便安家的獨苗受了傷,他也走不開的主要原因。
安永興表示理解,但他并不打算原諒。哪怕顧大少爺面上做得再周全,也難消他心頭之恨。
安永興心裡不耐煩,闆着臉道:“心意我領了,大夫就不必了,已經有兩位大夫在替我兒診治。你家中事多,且回去罷。”
顧晉不肯走:“我想去瞧瞧樂哥兒,不知方不方便?若是不方便,我在這裡等着也就是了。等我爹那邊一忙完,立刻親自上門賠罪的。”
顧晉不僅帶了大夫,還帶上了大量珍貴的藥材以及一份厚厚的賠禮。他的态度可以說是讓人無可指摘,說話的語氣甚至都有些低三下四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換成平時,安永興會把生意場上的那一套拿出來,客套客套。但他現在實在沒心情,看到顧家人就煩。
“快回去吧,你在這裡隻會添亂。管家,送客!”安永興說完,不再看他,徑直回了内院。
管家立刻上前幾步,客氣道:“顧大少爺,這邊請。”
被晾在原地的顧晉長歎一聲,隻好帶着大夫走了,藥材和賠禮他沒拿,硬是給留下了。
安永興進了屋子,隻見大夫已經商量好了藥方,他倆知道安家對獨苗的重視,見安老爺進來了,趕緊把藥方呈上。
安永興其實不太懂藥方,但還是接過來看了看,然後吩咐太太的大丫頭玉竹:“你去熬藥,親自守着,熬好了立刻端過來。”
“是。”玉竹一臉嚴肅,眼睛都有點紅紅的。
安家的下人與主子是命運共同體,隻有主子好了,他們才能更好。如今安嘉樂受傷,下人們個個都很難過,一心盼着小少爺早點好起來。
不多時,藥熬好了,等放到不那麼燙,可以入口了,杜秋容接過來,親自喂藥。
第一勺沒有喂進去,全部流出來了。杜秋容心裡一咯噔,隻當兒子要不好了,一邊哭一邊拿帕子去擦安嘉樂脖頸上的藥汁。
她這麼一哭,安永興的眼淚險些也要流出來,趕緊轉過身,擦了擦眼睛,然後才轉回來,一把奪過妻子手裡的藥碗,道:“我來。”
安永興一隻手掐住安嘉樂的兩頰,迫使他張開嘴,另一隻手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灌藥。
“好了!喝下去了!”
安嘉樂本能的吞咽反應,使安永興仿佛重獲新生似的,高興地對妻子說:“沒事,他還能吃藥,肯定會好起來的。”
杜秋容頓時松了一口氣。
喂完藥,夫妻倆衣不解帶地守在旁邊,就連大夫也沒讓走,直接在客房裡住下。
安嘉樂人雖然昏迷着,但腦子裡卻很活躍,因為有個東西一直在跟他講話。
“宿主,你好啊,我是冤種拯救系統666,竭誠為您服務!”
安嘉樂:什麼鬼?什麼冤種?
666:“我不是鬼,我是系統。至于冤種嘛,指的就是你。”
安嘉樂頓時急了。他是冤種?笑死人了。他這一世投胎這麼好,爹疼娘愛,家财萬貫。他又沒有不良愛好,隻要不犯法,躺平都來不及,哪裡有空去做什麼冤種!
666沒有過多的解釋,直接在他的腦海裡展現出一本幾十萬字的小說,道:“你先看,看完我們再聊。”
安嘉樂:看就看,誰怕誰?反正他閑着也是閑着。
這是一本虐戀小說,而且還是女虐男。女主就是顧玲珑,而男主則是她家的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