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樂在家休息了一天,接着參加第二場,第二場依然榜上有名,然後就是第三場,等到最後一場考完,安嘉樂隻覺得肩上的擔子去掉了一小部分。
回到家就睡了個昏天黑地,睡醒就吃,吃飽後正打算再歇幾天,許久不見的系統小六突然出聲了。
“宿主,今天的每日任務還沒完成呢。”
“……”安嘉樂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原來你還在啊。”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系統的聲音了,都快把這小東西給忘了。
“是呢,我在。前幾天考試,我都放過你了。現在已經考完,你不繼續學習,還想做什麼?”
小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陰恻恻的,仿佛已經忍他很久了。
安嘉樂深吸一口氣:“好的。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現在就去溫書。”
安嘉樂乖乖坐到書桌前,翻開書本。
小六說得對,他僅僅隻參加了縣試,算是勉強開了個頭,後面的路還很長很遠,府試、鄉試、會試和殿試都在等着他。他應該戒驕戒躁,腳踏實地,繼續努力。
杜秋容帶着兩個丫頭來到東院,本想問問兒子晚上想吃什麼,從敞開的窗戶裡看見兒子又在溫書,于是她停住腳步,略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
還問什麼呢,兒子這麼努力,她當娘的自然不能拖後腿,把他愛吃的都安排上。
過了幾天,縣試的榜單出來了,清風看完榜單,一路風跑回家,跨進大門就邊跑邊喊:“少爺,中了!少爺中了!頭名!案首!”
清風滿臉喜色,仿佛在路上撿了幾千兩銀子似的,跟安嘉樂的穩重淡然形成鮮明對比。
縣試的頭名又叫縣案首,安嘉樂心态比較平靜,哪怕他成為縣案首,此時卻連個童生都算不上。要過了府試那一關,才能被稱為童生。
因此,他并不覺得此時應該欣喜若狂。
明知今天是出榜單的日子,安嘉樂連門都沒出,甚至都不願意出去找個離榜單近的茶樓坐着等消息。
他沒去,安永興去了。
清風前腳剛跑回來報喜,後腳安永興也回來了。
安永興在茶樓接受了熟人的恭喜道賀,就急着回家看他的寶貝兒子。隻見他滿臉紅光,走得大步流星,徑直來到東院,爽朗的笑聲直沖天際。
“哈哈哈!不愧是爹的好兒子!太有出息了!縣案首啊,我真是做夢都不敢想,哈哈哈!”
印象裡,安嘉樂從未見過他爹如此興奮。
很快杜秋容也過來了,夫妻倆正拉着安嘉樂,看稀罕似的看個不停,小厮突然跑進來:“老爺,太太,外邊報喜的人很快就要來了,正往這裡走呢。”
安嘉樂側耳細聽,果然街上傳來了隐隐約約的敲鑼打鼓聲。随着距離的靠近,這聲音也越來越響亮。
“報喜的人來了!兒子,快随爹出去看看。”安永興連忙拉着安嘉樂的手往外走。
杜秋容高興得眉開眼笑,連聲吩咐玉竹:“快去準備賞錢,多準備一點。”
“是。”玉竹笑着應了。
安家的宅子很大,等安嘉樂走到大門口,報喜的人也正好來到大門外。隻見報喜人騎在馬上,身後跟着一隊吹打班子,弄得十分熱鬧,附近的鄰居以及過路的行人都停下來看熱鬧。
“捷報!恭喜貴府安老爺高中縣試頭名!”報喜人中氣十足,連喊了好幾遍。
安永興父子倆趕緊把人請進來,又遞過去厚厚的紅封。
安永興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因此撒起喜錢來就跟不要命似的,出手很大方。
報喜人也很高興,領了喜錢又往下一處去報喜了。
報喜人雖然走了,但留下了捷報的報貼,安永興愛不釋手,來回看了好幾遍,然後跟杜秋容商量挂在哪裡好。
杜秋容:“就挂在兒子住的東院,這是他自己憑本事掙來的。”
安永興不贊同:“他那個東院,甚少有人去,誰看得見?依我說,要麼挂在正廳,要麼就挂在我的書房裡。”
安永興的書房經常用來招待客人,他就是想顯擺,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兒子中了縣案首。這種唯恐錦衣夜行的心态,讓一旁的安嘉樂忍不住腳趾摳地了。
這跟後世的父母,把孩子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挂在客廳有什麼區别。
若是清北的錄取通知書,那還好些,畢竟難得。可他才過了縣試,連童生都稱不上,還沒資格進縣學呢,難免讓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