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本意是要衛老三過來親自解釋清楚,免得稀裡糊塗地就被當成殺人犯。
哪知衛老三一聽這話,立刻扔了擔子,拔|腿就跑。
安嘉樂正愁找不到人,衛老三就自己來了。看他的身形,以及走路時的外八,是他無疑了。
安嘉樂忙吩咐道:“抓人!”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張武已經像豹子一樣敏捷地蹿了出去,幾個呼吸間,就将衛老三摁在了地上。
安嘉樂看得啧啧稱奇,不愧是京城的衙役班頭,這身手真是太厲害了。
張武心裡有氣。這案子查了這麼久,問了那麼多人,沒想到破案的轉機居然在這裡!
張武認得這厮,因為來過劉家村多次,每一個村民都被反複詢問過,他對這裡的人都有印象。前幾次問到衛老三時,這厮裝得挺像,除了表達震驚外就是什麼都不知道,竟然被他哄騙過去了。
張武手上用力,把衛老三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衛老三隻感覺他的兩條胳膊快要被掰斷了,痛得撕心裂肺,連忙求饒:“我招!我招!快松手!”
“你怎麼還不松手!我承認劉家人就是我殺的,我全部都招,你趕緊松手!松手!”
衛老三凄厲地喊叫着,因為嚎得太大聲,就連耳背的大娘也聽清楚了。
大娘手裡抓着一把野草,愣愣道:“天呐,兇手竟然是他?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大娘,别怕,壞人很快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說起來,這件事還是多虧了大娘。”安嘉樂緩緩說道。
大娘有些不好意思了:“大人實在太客氣了。要是早知道兇手是衛老三,我應該早些把這件事告訴官差的。”
衛老三疼得面目扭曲,張武心裡的那口怨氣終于出了,又狠狠弄了他幾下,這才松開手,用繩子把他捆得死死的,然後讓兩名衙役押着他。
雖然衛老三承認了,但劉家被盜走的财産在哪裡?四個人頭又在哪裡?
這時,消息落後的村長匆忙趕來,聽說兇手竟是衛老三,他驚得目瞪口呆。
“走吧,去衛老三家裡看看。”安嘉樂吩咐道。
終于揪出了兇手,這件案子算是差不多了,現在隻剩下找出劉家丢失的财物以及人頭,多半就是藏在衛老三的家裡。
事到如今,衛老三也沒有隐瞞的必要了。他孤身一人,又犯了殺頭的死罪,财物留着他也花不了,不如老實招了,還能免去皮肉之苦。
經過衛老三的指認,衙役在衛家竈房的大水缸下面,挖出了劉家丢失的财物。
安嘉樂看着被捆得像死豬一樣的衛老三,冷聲問:“你為何要殺人?起因就是劉宏望踩壞你的一棵菜苗麼?”
衛老三哭了:“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麼了。那天,劉宏望踩壞了我地裡的一棵苗,我就特别生氣。晚上回到家,越想越生氣,怎麼也睡不着。憑什麼我的妻子要難産而死,而他們劉家卻兒女雙全?劉康有了兒子,又不好好教養,今天踩壞我的一棵苗,明天呢?是不是就要燒我家的房子了?我越想越氣憤,就想給他們一個教訓。”
“然後,半夜的時候我就去了劉家,把他們一家子都殺了。”
衛老三的妻子因為難産而死,肚子裡的兒子也沒能活下來,因此每每看到幸福美滿的劉家人,他便心生不憤。這種憤怒日積月累,越來越多,直到劉宏望踩壞他的一棵苗,他就爆發了。
安嘉樂:“頭呢?你把人頭藏哪裡了?”
衛老三:“當時我提着人頭出了劉家,我就後悔了,不知道該往哪裡藏,又害怕會被人發現,于是就悄悄地出了村子,想着走遠一些,找個僻靜的地方丢掉。”
“後來我走到了大路上,看到路邊停着一輛手推的獨輪車,上面裝着幾扇豬肉。我走得累了,不想再動了,就把人頭往車上一丢,回家睡覺去了。”
“你、你真是喪盡天良,怎麼能做下這樣歹毒的事!我們村怎麼出了你這樣的人,連累村裡的名聲都要壞了!”村長氣得大罵。
村長在衛老三的心裡還是很有威嚴的,他被罵得縮了縮脖子。
安嘉樂擰眉,繼續問:“那輛車的車主是誰?”
衛老三垂着頭,老實回道:“不知道,當時車旁邊也沒人。我又累了,扔下人頭就走了,沒有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