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對峙下來,燕绯的嫌疑洗刷了不少,但偷簪子的人是誰卻成了謎,那簪子的下落也沒有了線索。
王夫人還算深明大義,并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隻斜了李管事一眼,“你圖謀不軌在先又給小姑娘潑髒水,實在太不應該。罰你三個月月錢,并且徹底查清這件事情,一個月内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猥亵幼女、栽贓嫁禍,這些罪行若是放在現在,怎麼也得讓這李管事丢了工作關進局子一陣子。可是現在王夫人發話了,給的懲罰這麼不痛不癢,簡直可以說是小打小鬧。
商鶴甯不服,管不住下半身的狗男人,絕不可以這樣輕易逃避責任!
不過現下,她人微言輕啥也不是,當然不好再說什麼惹怒王夫人。
她将一百兩銀子遞給管事婆子,沖着王夫人鞠躬,“謝謝夫人,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家妹的賣身契......”
王夫人眼神示意,那婆子趕忙從胸口掏出一張紙來遞給商鶴甯。
商鶴甯與商燕绯對視一眼,确認了是她的賣身契沒錯,姐妹倆喜極而泣,緊緊擁抱着對方。
這一瞬間,商燕绯有些恍惚......
我真的得救了嗎?再也沒有人會動不動對我拳打腳踢了是不是?從此以後我可以跟姐姐妹妹們生活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了對嗎?
天呐,這是在做夢嗎?她真的真的徹底恢複了自由?
商鶴甯了解妹妹的感覺,将她摟在懷裡準備同王夫人道别,話還沒出口,一個小厮急匆匆跑了進來。
“夫人......夫人......俞大人,俞大人來了!”
王夫人一驚,也不知道這祖宗怎麼這時候過來了,着急忙慌喊人,“你趕緊去把老爺叫回來。”“你們趕緊去把我珍藏的雨前龍井拿出來,還有讓廚房趕緊準備糕點。”
......
布置完一圈,王夫人看到商鶴甯姐妹倆還楞在遠處,甩甩袖子,“我現在有事,身契也還給你們了,趕緊走吧!對了,走後門,千萬别往前廳過。”要是沖撞了貴人,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商鶴甯不知道俞則桉來王府做什麼,隻覺得自己和他還真是有些孽緣,每回她來王府附近轉總能遇見他。
她還想到上回在王宅門口遇見他時,被俞則桉陰陽怪氣說是不是故意的,商鶴甯無奈一笑,搖搖頭,拉着燕绯從後門離開了。
再一次呼吸到自由清新的空氣,燕绯激動得又哭了起來。
“姐,我差點以為我要死在王家了......嗚嗚嗚,謝謝你姐!”
商鶴甯摸摸她的頭發,“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夢蝶她們幾個都在盼着你回家呢,咱們趕緊回去吧!”
商燕绯回家,姐弟幾人一番抱頭痛哭暫且不表。
且說俞則桉來到王員外家中,其實是沒什麼急事的,俞則桉想為本縣百姓修一條與京城一路連通的河道,更加便利白崗縣的商業發展,隻是修建河道需要大量資金,王員外作為本縣的納稅大戶,自然是他要争取的對象之一。
這些日子,俞則桉讓下屬理了一份名單,準備逐一拜訪,讓這些吃盡了紅利的老牌富商們回饋鄉民。原本計劃着是過幾日開始的。
隻是今天,下屬來報說王宅門口發生了一起騷亂,主角之一正是商鶴甯,他便立刻坐不住了。
一路上,知情的衙役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俞則桉,他越聽越覺得不安,這有錢人可不把人當人看,這姑娘傻乎乎地就跟着進去了,萬一那王夫人不是個好人,把她關起來或是偷偷賣了,那她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這樣想着,俞則桉加快了步伐,身後的官差們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大人。
俞則桉剛來王宅時,王員外并不在家中,隻得由王夫人出面接待。
王夫人這輩子雖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也不乏身居要職的大官,可還從未見過像這位俞大人這樣氣度不凡、谪仙般的人兒。
又聽說這俞則桉是京城高官之子,王夫人心道,此子日後必定大有作為,面上也愈發和氣起來。
俞則桉喝了一口茶,“來之前聽說府上發生了一些事情,可處理妥當啊?”
王夫人聽罷,不由得又在心中狠狠咒罵了商鶴甯一通,這事竟然鬧到知縣大人都知道了,真是個惹禍精啊!
“嗨,隻是一些小糾紛罷了,已經處理妥當,不勞俞大人您費心了。”
俞則桉并不打算放棄這個話題,繼續道,“常言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王大人作為本縣數一數二的商戶,我想,王夫人作為他的内人,行事作風必然也有乃夫之風。”
王夫人不甚明白,這俞大人究竟想說什麼,思索了半晌後,這才終于意識到,忙不疊應和,“是是是,俞大人您放心。今日之事緣起于那位姑娘的妹妹在我府中幫工,我感念她們姊妹情深,已将賣身契歸還,讓她們回家去了。”
俞則桉點頭,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