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陽咽了咽口水,雖然十分不好意思,但還是不得不說出口,“那個......商掌櫃,我隻吃一半的飯,可以讓我把剩下一半帶回家去嗎?”
商鶴甯當然知道這孩子應該是心系家中的弟妹,可他家的情況不同,家中還有個母親,怎麼可以讓一個十歲的孩子撐起這個家呢?
“不必,你要是不嫌棄的話,等會兒把剩菜剩飯都打包回家吧。”
阿陽激動地點頭,要是剩的多的話,那他們一家人的晚食也有了,那他每日賺的銀子就都可以存下來了!
商鶴甯拍拍他的肩膀,“阿陽你是個任勞任怨的好兄長,但你娘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還是要讓她早日振作起來,你們兄妹幾人還需要她呢。”
阿陽歎了一口氣,“我們說過了,可我娘不但不聽,還會打我們,我妹妹身上這會兒還有淤青,我們都不敢跟她說話了,給她送飯她還會把碗給砸了,太可怕了。從前她什麼都聽我爹的,這回受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吧,再......再給她些時間。”
“那她要是餓了怎麼辦?”商鶴甯好奇。
阿陽說,“我會在竈上放一些吃的,等到我娘餓了就會自己摸過去吃掉。”
雖然丈夫捐款逃走不顧家裡确實是個沉重的打擊,但人總要往前看,連這幾個孩子為了生存都這麼努力,阿陽她娘又有什麼資格一蹶不振?她是受害者,可這幾個孩子難道就不是嗎?
說真的,商鶴甯瞧不起這種人,一受到打擊就縮在自以為的保護殼中什麼都不管。她是可以逃避一時,但總要有人負重前行不是?
但......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商鶴甯就算再忿忿,那隻能讓他們自己解決。
午飯過後,阿陽拿着一盆的飯菜端回了家。
程母在後頭心疼不已,原本這些飯菜她們還能再吃一頓吧,再不濟拿去喂雞也可以啊,這下好了,全被那小兔崽子帶走了。
她頗為不滿地跟商鶴甯抱怨,“阿甯啊,這人心隔肚皮,你對人家是掏心掏肺的,誰知道那孩子是不是白眼狼呢!”
商鶴甯對程家觀感挺好的,就是這程母有點過于小家子氣,她也不慣着她,“程嬸,瞧你說的,我給他剩飯他不是說謝謝了嘛,可比白眼狼好多了。”
程嬸隔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商鶴甯是在陰陽怪氣呢!這陣子借着程秀和她幫着炒菜,她自然而然在收拾碗筷時把所有剩菜剩飯都存到了自己家,沒跟商鶴甯說一聲。其實主要還是覺得這商家一家子小屁孩,對這些事情都不懂,也是存在着欺瞞的心态的。
她心道,商家這丫頭還真有兩下子,三兩句話就把矛頭轉到了自己身上。想來也是,畢竟是與那知縣大人傳出過那種關系的女人,心思能夠簡單到哪裡去?
程母覺得自己以後還是不能太過分了,不然什麼時候被那商鶴甯收拾了都不知道。
商鶴甯要忙的事情很多,才懶得應付這些瑣事,下午鐵匠把打好的鐵絲網運了過來,她仔細檢查了一番,還用現有的兔子試驗了一下。
網口的大小合适,不會把兔子的腳給卡主,這鐵絲網的質量也不錯,摁了幾次都沒有變形,就是重量偏重,而且純鐵制品用久了很容易生鏽,若是把兔子的腳給劃傷了是不是容易得破傷風?
這一層确實是商鶴甯考慮欠妥的。
還有一點就是,這樣一張鐵絲網大概能放進四五個兔籠,一個籠子養兩三隻已經是不少了,這樣一來一張鐵絲網隻能最多供15隻兔子的使用,成本實在太高。現在已經砸進去不少銀子了,雖說她不打算短期回本,但還是要盡可能節約成本才是。
商鶴甯免不了有些後悔,覺得自己還是沖動了些,若都是按這個規格去打造兔場,恐怕那200兩銀子砸下去都濺不起什麼水花來。
但事已至此,就把這幾個籠子當做對照組吧。
商鶴甯才不想内耗,雖然是因為對兔籠設計的想當然花了冤枉錢,但她本就不是個專業養殖人士,交點學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她這系統也算不上什麼金手指,全得靠自己的學習和摸索。
商鶴甯又花了點錢在系統的搜索頁面搜了兔籠的常規樣式,刷了一大圈,心中終于有了一些概念。
鐵匠走前,又接到了個活計,商鶴甯在紙上畫出鐵絲網的樣式,“這回要的略粗一些,空隙可以大一些。”
這次的制作比上一回那兩張簡單很多,且還省材料,鐵匠爽快應下,又收了商鶴甯十兩銀子,樂呵呵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