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陽,你們怎麼在這兒?家裡的銀子又用完了?”二虎驚奇,按道理大姐發的工錢夠阿陽一家人吃一陣子飯了。
阿陽閉着嘴沒有說話,臉色不太好,他弟弟阿星快速答道,“前兩天我爹回來了一趟,我娘為了讨好他把我哥賺的銀子全都給他了,然後......”
“别說了!”阿陽怒喝一聲,阿星本就委委屈屈地,被哥哥一吼,整個人都不好了,不管不顧地躺在草地上哭。
晴兒見狀,也跟着放聲大哭起來。
幾人都是皮實的男孩子,平時與女孩子玩得也不多,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最後還是狗子咬咬牙,貢獻出大姐從池定府帶回來的糖果,一人一半喂到倆小孩嘴裡,甜甜的糖果立刻攻占了兩人的味蕾,實在太香太好吃了,讓他們一下子忘記了哭泣,開始慢慢砸吧嘴起來。
狗子終于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心痛道,“這是我姐帶給我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吃,你倆别哭了。”
晴兒六歲,阿星五歲,算起來都比狗子大一些,但現在看來,狗子更像是他倆的哥哥,兩人聽話地點點頭。狗子當慣了弟弟,忽然有人這樣聽他的話,心中得意得不行,心中天人交戰許久,又說,“如果你倆聽話,叫我一聲狗子哥,我還有别的好吃的分給你們吃哦!”
到底都是這個年紀的小孩,就算家庭有巨大的壓力也沒有什麼實際的概念,兩人很快揚起笑容,一前一後地叫着“狗子哥!”
狗子隻覺得如沐春風,當哥的感覺真不錯!
二虎看不慣他這小模樣,推了一下狗子的腦袋,“你可真愛給人當哥,他倆都比你大呢!”
狗子不管,雙手叉腰,“我就是狗子哥!二虎你管不着!”
二虎很想揍這小子一頓,但眼下還有别的事情,他又問了阿陽一聲,“你的錢全沒了?”
阿陽的臉一紅,心中無限酸澀,可他是家中長子,他不能哭啊!
“沒事......我隻是出來摘些野菜......你們别擔心......”他實在沒有臉跟大家說實話,明明拿到工錢那一天,阿甯姐還提醒了他。
可是他一回家就忘記了,一心想着向娘親展示自己賺來的第一筆銀子,興許可以讓娘親振作起來,可是他哪裡能料到,娘親竟然絲毫不顧他們的死活,把300文錢全部都給了爹......
阿陽絕望地坐在地上,餓了一天後又不得不認命,拉着弟弟妹妹出來找吃的。
二虎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阿陽的爹娘實在太不靠譜,這幾個孩子實在是太慘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兜,找到了一張他中午沒吃完的餅,原本他是想下午餓了再吃的,這會兒拿出來遞了過去,“你們就在這裡吃了吧,若是拿回家給你娘,我就不分給你了。”
阿陽雖然很想有骨氣地拒絕了,可餓了一天多地肚子實在受不了了,他接過餅,把它分成了三份,最小的一份留給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謝謝你們!”
二虎擺擺手,“我們先走了,保重!”
因為中間這個插曲,幾個小夥伴也算是體驗了一把人生疾苦,一邊走一邊長籲短歎。
福滿,“阿陽攤着這樣的父母可實在太倒黴了,這樣一比,雖然我娘經常罵我,但起碼天天給我吃飽飯,已經夠好了。”
鐵柱,“是啊......也不知道他們一家該怎麼熬過冬天。”
說到這裡,幾個人都捏了一把汗,蘆陽村的冬天并不會太冷,凍不死人,但大冬天的,吃的喝的要去哪裡找?真是讓人發愁。
幾人走走停停,把兩個背簍都裝滿了木條才終于下山,回程時,阿陽幾人已經不見蹤迹,狗子在心裡祝願他們找到了很多好吃的。
他們走到兔場時,商鶴甯剛好喂完一輪,因為現在她把握不準一隻兔子一次要喂食多少幹草,觀察了其中兩隻一陣子才大緻有數,所以等所有兔子都喂好,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
一出兔舍就看到幾個孩子一起擡着背簍往裡走,商鶴甯熱情招呼他們,“是鐵柱福滿啊,辛苦你們了,等會兒來我家裡拿點好吃的。”
福滿心中滿懷期待,但鐵柱被爹娘教導過,不要商鶴甯一說就屁颠颠地跑去她家裡拿吃的,雖然他也很想要,但還是言不由衷道,“阿甯姐我不吃了,我要早點回家去呢!”
福滿見狀,也隻好拒絕了商鶴甯的分食邀請,心痛地跟上了鐵柱。
商鶴甯沒想那麼多,反正這次不給,下次再給就好,讓幾個孩子出去玩,自己拎起兩個背簍往河邊走去,她要把這些木條全都洗幹淨。
“姐,這些木條有什麼用處啊?”二虎忍不住發問。
商鶴甯神秘兮兮地笑起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