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頓十分滿足的晚餐,商家幾個孩子接下來幾日幹活都特别賣力,他們已經跟商鶴甯約好了,他們努力收集兔子需要的牧草,她就隔三差五給他們做茄盒和南瓜餅。
商鶴甯當然答應,雖然她做好吃的并不會設置什麼條件,但孩子們都這麼主動提了,當然是要滿足他們,嘿嘿!
之前去各個村子裡發動村民們曬牧草,第一批已經差不多可以切割存放了,一整天,老朱叔來來回回運了無數趟,牧草幾乎堆滿了整個倉庫。
商鶴甯清醒自己當初建房子時沒有因為造價過于昂貴而縮小倉庫面積,不然這飼料都不知道該放哪裡。
為了怕有人濫竽充數,商鶴甯讓老朱叔收草的時候在捆草的帶子上做個記号,最好寫下提供者的姓名,老朱叔是個老實人,商鶴甯說什麼便照着做,為她減輕了不少麻煩。
牧草并不是别人送過來就可以直接儲存的,商鶴甯首先要把整捆草攤開,粗略檢查裡頭是否混雜了兔子不能吃的草,這一檢查,她發現自己還真沒有多此一舉。
苜蓿和蘆葦、三葉草這類植物還算好認,雖然曬幹後葉片幾乎都蜷成了一起,但依舊别别的野草顯得更寬大些。
商鶴甯打開的前幾捆中,就發現裡頭夾雜着不少蓖麻、毛茛和車前草,車前草還好,但另外兩樣吃了是會中毒的!若是什麼也不檢查就喂給兔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看了一眼綁帶上的記号,是南橋村一戶姓趙的人家送過來的,他一次性送了五捆,曬幹了以後一捆草大概有八九斤,原本是可以賺個15文錢的。
剩下的草商鶴甯看都沒看,全丢在了一旁。
之後的幾十捆草中,大部分都是符合規範的,也有人在裡頭摻了些亂七八糟的野草,商鶴甯都是整捆丢到一旁。
恰好這時老朱叔又送來了一車,商鶴甯站起身,“老朱叔,麻煩您把這幾捆送回去吧!”
這種事情當然不能老朱叔一個人去,商鶴甯跟着一起來到了南橋村的趙裡正家中。
商鶴甯這買賣不累又能賺點小錢,這些日子裡正家裡老老少少都在割草,怎麼也能小賺個幾十文銀子,所以這會兒裡正見着她很是熱情。
“商掌櫃,您這是......”他嘴上不說,但卻面露喜色,商鶴甯之前承諾過,送的草等檢查完畢沒有問題就會按照統計的給大家發錢。
果不其然,商鶴甯從兜裡掏出三十文錢遞過去,“趙裡正,這是您家的,請收好了。”
趙裡正面子上還有些挂不住,喊了家裡的女人過來接下了錢,女人喜滋滋地給商鶴甯倒了杯茶。
商鶴甯也不客氣,坐在位置上靜靜品起茶來,好一會兒也沒什麼動靜。
趙裡正這才察覺出異樣來,又看了眼坐在他旁邊這年輕姑娘,雖然衣着普通,但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迫人的威儀,這麼一會兒,他覺得自己腦門都沁出汗了。
“那個......”趙裡正實在受不了,打破了這僵局,“商掌櫃你還有什麼事嗎?”
商鶴甯這才和和氣氣道,“趙裡正,我是真心想給南橋鎮的鄉親們一些賺錢的機會的,但有的人好像并不這樣覺得,反而恩将仇報!”
趙裡正擦了把汗,“怎麼會呢!不可能的!”
商鶴甯便領着趙裡正走到牛車旁,從一捆草裡抽了幾根出來,“這是什麼草想必趙裡正一定認得吧?兔子吃了是會死的。”
她的語氣很淡,像是置身事外,但話卻很重,讓趙裡正喘不上氣。
“其他人送過來的草我會照價支付,但是我想,就沒有以後了。”
趙裡正哪裡能同意,他家那幾個孩子現在還在不知疲倦地割草呢,他不能因為幾顆老鼠屎,就害得村裡其他老實本分的人都受到牽連。
“是誰敢把毒草摻進去,你跟我說,我不會再讓他向您提供幹草了。往後,我也會跟大家再次強調,若是再發現有旁的野草摻雜進去,我絕不容忍,商掌櫃您看這樣可以嗎?”
商鶴甯點頭,把準備好的銀錢袋遞給趙裡正,“别人家的工錢勞煩裡正替我分發,往後,還請裡正多多監督。”
“一定一定!”趙裡正松了一口氣,總算圓滿送走了商鶴甯。
商鶴甯在錢袋中多放了幾文錢作為趙裡正的報酬,也把發錢這個美差交給了他,能經收錢就意味着有利可圖,至于能不能搞定村民,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商鶴甯不在意細節,隻想讓工作輕松一些,有了中間人把關,幹草的質量應該能提升些。
老朱叔在門外看到了商鶴甯與趙裡正的全部對話,暗歎這女娃兒為人處世實在精通,他活了這麼多年,處理事情的本事還沒這個女娃利索,更是堅定了好好拉車的想法,他覺得,若是自己敢動歪腦筋,前一天動的,第二天商鶴甯就能把他給換了。
他隐隐覺得,這個姑娘,日後一定大有可為。
商鶴甯倒沒想什麼,裝腔作勢敲打了趙裡正後,她整個人都癱坐在牛車上,這段時間經常坐,她已經習慣了屁股被颠的感覺,甚至都不怎麼感覺到疼了,她心心念念家裡一堆的活,要趕快去補上。
剛到村口,商鶴甯就看到交頭接耳四處張望的二虎,似乎十分着急的模樣,看到牛車後,小孩立刻狂奔過來,“姐,姐,有人要找你買兔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