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鶴甯一心想着抓住犯人,注意力沒往那邊去,興奮地看向俞則桉,“大人還真是斷案入神,這麼短的時間就有了頭緒,您知道是誰縱火了嗎?”
俞則桉看着她燦爛的笑容一瞬間愣了神,商鶴甯的手在他眼前揮了好幾下才終于回過神來,“我手底下人找到了當天晚上的目擊者。你們村子裡有人那時候還未睡覺,看到了兩個行色匆匆的人往你家這個方向跑。”
“那這樣就可以确定是誰了嗎?”商鶴甯問。
“不能。”俞則桉答。
商鶴甯一腔熱血被澆了個透心涼,想來也是,這個時代又沒什麼天眼系統,若是沒有目擊證人,難度無異于海底撈針。
想到或許永遠也抓不到犯人了,商鶴甯一顆星就跟沉重了。
俞則桉見她的表情肉眼可見地頹喪了下去,心中感歎所謂六月天女子臉,還真是一會兒一個模樣,不忍心看她這樣,補充道,“不過也不是不無收獲。”
商鶴甯簌地擡起頭,心道你這俞大人是不是在故意逗自己呢!把話說完是會少塊肉嘛!
“那人逃跑時掉了樣随身物品,我已經命人去鋪子裡詢問近期有誰買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查出新的線索。”
商鶴甯點頭,這樣看來,這案子目前不能說毫無進展但也可以說沒什麼進度,那麼俞大人有必要為了這點小事特地跑一趟嗎?
她是這麼想的,也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哪知道一向不苟言笑的俞大人這會兒倒顯得有些局促,商鶴甯是沒敢直勾勾看着對方,不然就會發現他的耳朵紅得十分異常,陽光下都能透出些光來。
“這個......我怕你擔心此事無法安然,恰好今日要再來這兒探查一番,就順便與你說一聲。”這話一出口,俞則桉自己都覺着虛假。
不過商鶴甯沒想這麼多,一心隻想拍馬屁,“這樣啊!俞大人真是愛民如子的父母官啊!我們白崗縣的百姓真是有福了!”
俞則桉嘴角抽動,又來了。
“既如此,那我們便先走一步了。”
商鶴甯意識過來自己這馬屁拍得還不夠到位,忙喊住俞則桉,“等等大人!您不辭勞苦特地來告知于我,一定累了吧,是民女招待不周,竟連茶水都沒有備上,實在是忙昏了頭。這樣吧,不如大人先在寒舍歇歇腳,不然,民女可真是擔待不起了!”
俞則桉本也沒有什麼着急的事情,便點頭答應了。
商鶴甯便大聲招呼夢蝶張羅茶水點心的事情,轉身又看到胡岩栾宇已經把荊棘綁得差不多了,大咧咧喊道,“二位大人别忙了,這些小事放着我們自己來就是了!”
俞則桉站在商鶴甯背後,看着她咋咋呼呼地走到這裡走到那裡,唇角忍不住綻開,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願意接近這姑娘,因為站在她身邊就能感受到一股勃勃的生機,讓他切實知道自己确實活着,鮮活地存在着,不是誰的依附,也不必背負着家族的責任,隻是努力地過好當下就好。
她就像是冬日裡的暖陽,有一種讓任何人都想靠近的魔力。
剛想着,門口走來一個年輕男人,第一眼見到自己時便皺起了眉頭,似乎充滿了敵意,俞則桉笑笑,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
程學本是因為蓋房材料的事情要找商鶴甯商量,這會兒看到她家中多了個陌生男子,渾身的警惕心都激發出來了,這人......一看就打着什麼壞主意!
“阿甯!青磚不夠了,我爹說要不要明日替你去買一些回來!”程學朝商鶴甯走去。
商鶴甯擺擺手,“你跟你爹說,全都由他安排就好,若是銀子不夠再與我說。”反正隻是修繕房子花不了多少錢,她樂得花錢做個甩手掌櫃。
程學點頭,湊近商鶴甯朝俞則桉那頭努嘴,“那人是誰啊?他來你家做什麼?”
商鶴甯也不知道俞大人是微服私訪還是要對身份保密,便也沒有明說,隻說他有點事情找她商量。
程學有些不安,真想守在這裡等那個男人離開,可他爹還在等着他回複,隻好無奈離開,臨走前,程學大聲道,“阿甯,你有什麼事來找我便是!我随時都在的!”
“阿甯......”俞則桉細細品咂這兩個字,不動聲色看向那個往外走的年輕人。
“商鶴甯!我的茶水你準備好了嗎?我渴了!”他也刻意揚聲。
商鶴甯見狀,立馬屁颠屁颠跑過來,手裡端着一杯茶,讨好道,“俞大人,請慢用!”
俞則桉慢慢接過,餘光看到那年輕人那副吃癟的不快模樣,心中蓦地暢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