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鶴甯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建新的兔場,可為了讓兔食記正常經營,這一步不得不提前走了,想想還有些小激動。
這意味着,她又要置業了!
兔食記閉店的這幾日,店裡的夥計是切切實實休息了,但商鶴甯依舊忙忙碌碌,坐着馬車四處奔波,要麼回兔場看看,要麼繞着白崗縣轉,颠得她屁股生疼。
兔食記恢複供應的第一天,因為很多人不知道,店裡的生意比往常冷淡些,商鶴甯總算可以喘一口氣,坐在店裡看着幾個夥計忙忙碌碌。
經過前陣子的洗禮,袁雙顯得遊刃有餘,還能分出神來與商鶴甯說說話。
“東家,我那日在集市口看到人牙子在賣下人,您不是想再招個夥計,可以去那邊看看,這可比給夥計開工錢省銀子多了。”
看得出袁雙是真的為商鶴甯着想,不然也不會說出損害自己利益的事情,商鶴甯有心逗她,“你就不怕我把你們都解雇了全換成有賣身契的夥計?”
陳永安與袁枚聽到這話,耳朵一下子豎起來,緊張地觀察着這邊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真的就在東家一念之間被掃地出門了。
袁雙卻依舊笑着,“我們幹活這樣賣力,東家您一定舍不得!”
商鶴甯可是與資本家不共戴天的打工人,自然做不了那種切磨殺驢的惡心事來,她給幾人一顆定心丸,“放心吧,這個月你們都辛苦了,我按着店裡的利潤多給你們發些工錢。”
這下,三個夥計都笑了。
晚上,收拾完大堂,商鶴甯讓幾個夥計先行回家,自己則在櫃台後頭一筆一筆算着賬,這個時候她還怪想程學的,他這人雖然幼稚,但卻是個不錯的賬房先生,不過聽說他突然鐵了心的要考科舉,正在家裡頭懸梁錐刺股,商鶴甯也不好破壞他的前程。
算賬的時候切忌分神,等到想到這一點時,商鶴甯已經分神了許久了,她崩潰地撓了撓頭,“啊啊啊......死腦别開小差了!先算完賬再說!不然今晚不能睡覺了!”
隻是......商鶴甯實在對算賬這事興緻缺缺,算到最後,一手托腮,另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像是百無聊賴地撥弄着算盤,“啪嗒啪嗒”,緩慢又有節奏感的聲音在鋪子中響起,得虧她沒忘記小學珠心算知識,不然這算盤她也駕馭不了。
俞則桉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眼前的女子頭發有些淩亂,站姿也不甚美好,整個人十分随意而慵懶,加上那撥弄算盤的聲音,顯得有些......滑稽。
“需要幫忙嗎?”他走過去。
商鶴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擡頭看到是俞則桉這才恢複了冷靜,“俞大人,抱歉了,已經售罄了哦!”
俞則桉走到她跟前,手搭在算盤上,繼續問,“需要幫忙嗎?”
商鶴甯求之不得,她實在是不擅長算數,若是有人能代勞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把算盤遞過去,“那就麻煩俞大人了!”
俞則桉沒有說話,對照着賬本十分熟練地撥弄着算盤,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食指上還有一顆小小的黑痣,效果堪比美人眉間的朱砂,商鶴甯托着腮,不自覺看入了迷。
也不知過了多久,商鶴甯忽的回過神來,發現俞則桉正看着自己,眉眼溫柔,似乎還帶着一絲戲谑。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倒打一耙道,“你看什麼看!沒見過美人啊!”
俞則桉似是沒見過臉皮這樣厚的美人,愣了一會兒才輕笑道,“确實,聞所未聞。”
商鶴甯瞟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奪回自己的賬本,“好的,那你現在見識到了。”
“當真不可官商勾結嗎?”俞則桉忽然沒頭沒尾說了這句。
但商鶴甯卻一下子就聽懂了,讷讷了半天沒有出聲,她本應該說是的,可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