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鶴甯雖然納悶,但絕不排斥這樣的宣傳機會,隻可惜公兔有限,沒辦法多割韭菜。
每日的淨營收有一百多兩,光是算賬都要花費商鶴甯好多時間,她要管的事情實在太多,真是有些力不從心。雖說俞則桉開玩笑時提起過要來,可她等不到那時候了,隻得先雇了個賬房先生來。
新來的賬房有些木讷,算賬手法還算不錯,商鶴甯便把他留了下來,心中盤算若是俞則桉真的要來,那便把這人調派到莊子上去算賬,老實人應該是不敢反抗的。
一切都變得井井有條起來,每個夥計也都各司其職,日常事務基本不需要商鶴甯操心,有時候她甚至可以一整天在家中玩耍看書,也沒有人來家中找她解決問題。
但商鶴甯似乎已經不習慣這樣清閑的時光,心中惦記着自己的事業,就連休息也索然無味。
商鶴甯搖搖頭,人可真是奇怪,打工時隻想逃離,可真的習慣了忙碌後,卻又不甘心就這樣脫離開工作了。
于是乎,不甘心的商鶴甯把眼光對準了堆積成山的兔子皮毛。
除了賣給酒樓的兔子,其餘兔子的皮毛都被完完整整剝下,晾幹後保存在商家倉庫中,若是稱斤都能稱出上千斤來。之前商鶴甯忙于别的事務,便一直把利用皮毛的事抛在腦後,現在有空,她便開始細細思考起來。
其實本地對兔毛的需求量并不大,白崗縣的冬日并不算太冷,最冷的日子也就小半個月,普通人家熬一熬就過去了,壓根不會為此置辦一些保暖用品。
不過嘛......商鶴甯轉念一想,白崗縣不需要,那就賣到池定府更冷些的地方,若是池定府不需要,那便向北邊運,總會到達需要兔毛制品的寒冷地界。
至于制作什麼,商鶴甯想到的是兔毛被和兔毛大氅,其他可以零零碎碎做些暖手袋、圍巾、兔毛帽子等等。
想得容易,商鶴甯對女工這是是一竅不通,她率先想到的便是與白崗縣幾家繡坊合作,她出兔毛,對方出繡娘,或是她出錢給對方,按件計費。
哪裡想到這事卻不是這樣容易辦成的。
老字号的各種技藝講究不外傳,商鶴甯找了兩家繡坊想談談合作事宜,全都以不方便被拒絕了,她不死心,讓出了一成利潤,可那掌櫃聽完後眉頭都沒皺一下仍舊是一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模樣。
“抱歉,小店沒有這個打算。”
仿佛她是洪水猛獸一般。
商鶴甯實在不理解,這古人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擺明了可以賺很多銀子的事情為什麼就這樣輕輕松松地拒絕了?但凡再考慮個一兩天呢?
她向俞則桉表達自己的疑惑,俞則桉笑道,“如果是我,恐怕我也會謹慎考慮這段合作。”
商鶴甯不解,“為何呀?”
俞則桉道,“若是你,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想來跟你一同經營兔場,說會帶着最好的養殖秘方,你願意合作嗎?”
這倒也是,古代缺少信用保障體系,雙方隻見的合作全靠良心,不然真遇到事情就隻能吃啞巴虧,與其拼命賺有可能賺不到的銀子,還不如保持原樣,反正現在也不缺銀子。
“其實這類事情很多,有人打着拜師學藝的旗号意圖謀取師傅的事業,所以他們留個心眼也确實是應該的。不說前朝,本朝這樣的事情也着實不少,京城最大的漆器店就是靠着這手段吞并了原先的漆器店......”
商鶴甯還真不知道這些事情,聽俞則桉細細道來,總算明白了掌櫃的顧忌之處,可雖然是理解了,那她這兔毛買賣又該從何做起呢?不由得泛起愁來。
俞則桉見她這副模樣,道,“其實我與那掌櫃關系還算不錯,不然我替你說說?”
商鶴甯連忙喊停,“可别了,您去說,人家就算是不願意也不敢拒絕您啊!強扭的瓜不甜,我可不做那種強取豪奪的事情。這事兒,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了很晚,還是俞則桉家裡的管事不放心找了過來,“大人,天色不早了,您明兒一早還得去拜見徐大人......”
俞則桉這才告辭離開。
等他走了好一會兒,商鶴甯才忽然回過神來,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她跟俞則桉談天說地地扯了一個晚上,就連家長裡短也說了一大堆,也是太沒有邊界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