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鶴甯養傷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兩樁大事。
“葉莨被壓入大牢了!”這一樁是南竹告知她的,彼時她正躺在床上,樂得龇牙咧嘴的,最後牽扯到傷口,隻得接着龇牙咧嘴起來。
“活該!惡人自有惡報!簡直是大快人心!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漢做的好事!”商鶴甯激動地捶床。
南竹怕她的傷口又受影響,忙壓住她的手不讓她再亂動,“行了行了,等你傷口恢複了咱們再好好慶祝一番,來韻樓喝個不醉不歸!不過現下,你且安生躺着。”
商鶴甯實在激動,握住南竹的手久久不能平靜,“南竹,以後你不必擔心會被這歹徒威脅強迫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說着說着她又擔心起來,“可是......都說官官相護,會不會把葉莨關進去隻是做戲,等到時候過去了就自然而然放出來了?”
南竹笑着解釋,“先前我也擔心是這樣的情況,故而多方打探了一番。這次來抓他的人是京城來的,過兩日就會把葉莨帶回京城去問審,而且......他這回是受牽連的,應該是他的後台出了事。所以我想着,大概是回天乏術了。”
商鶴甯徹底放松下來,忍不住紅了眼眶,“說好了,等我好了,咱倆一定要喝到天亮!”
“好啊好啊!一言為定!”南竹的眼裡也閃着光點。
因為被這個好消息激勵,商鶴甯先前還十分積極地喝藥吃補品想讓自己快些好,可躺了一陣子之後,她漸漸喪失了鬥志,隻覺得日日躺着才是最舒服的,況且現下兩家鋪子和兔場的生意都蒸蒸日上,她稍稍放松一點問題也沒有。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可真是妙哉妙哉!
不過很快的,商鶴甯就被第二個消息砸得失了神。
這日她還躺在床上吃着酸溜溜的櫻桃,二虎和狗子進來繪聲繪色描述着他倆在大街上看到的景象。
“那轎子可好看了!經過我的時候我聞到一股很濃的木頭香氣,足足有七八個人擡着呢,可氣派了!那敲鑼打鼓的聲音可響了,我現在耳朵裡頭還嗡嗡響着呢!”
商鶴甯沒聽明白,“是哪個官家要娶親了不成?”
二虎連連搖頭,用着近些日子學的詞語,“非也非也!是新的縣太爺走馬上任了!”
“新的?”商鶴甯愣住,“你是說,縣太爺不是俞則桉,而是另有其人了?”
狗子點頭,“是的!我和五哥害怕看錯了,往裡頭看了好幾眼,現在那個縣太爺有胡子,長得也歪瓜裂棗,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俞大人。”
商鶴甯原本因為葉莨被抓的喜悅心情瞬間被沖散了許多,俞則桉離開白崗縣了?或許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了,畢竟他一個京城貴子,又頗具才氣,何苦在這偏遠之地當個九品芝麻官?
可他為何不與自己說明?叫她這陣子日日期盼着他早些回來,殊不知早已成為了黃粱一夢。
顧不得陷入自怨自艾,商鶴甯必須打起精神來重新适應新來的父母官,也不知她行事作風如何,貪不貪?是不是得備些賀禮以表敬意。
這樣一來,商鶴甯實在是躺不下去了,身後一大堆事情追趕着自己,也沒功夫再去想那個男人會不會再回來,她又無人依仗了,必須事事都靠着自己。
葉莨被捉,一衆家小也都關的關、遣散的遣散、流放的流放,胡岩隻留了兩人,帶着其餘人準備回去。
臨走前,商鶴甯親自準備了一桌大餐送行,衆人皆是吃得很是滿足。
臨走前,胡岩甚至有些羨慕地看着留下來的兩個弟兄,“你倆以後還能天天吃到這好吃的,一想到這我就有點想揍你們!記着,若是下回我見到你們變胖了,我定要把你們操練到手腳癱瘓!”
那倆人嘿嘿一笑,“胡大人放心吧,我們吃完好吃的一定記得多加操練,必定好好保護商姑娘一家人!”
胡岩錘了他倆一人一下,“走了!”
商鶴甯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隻化作一句,“這段時日多謝胡大人和衆位弟兄,替我向俞大人道一聲謝。”
胡岩拱手,“一定帶到!還有别的話要帶嗎?”
商鶴甯被噎了一下,面色發紅地搖頭,“沒有。”
胡岩顯得有些失望,帶着衆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