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躍遷去匹諾康尼前,瓦爾.特走進車廂,想通知列車長和衆人注意安全,卻看到整整齊齊的三個小孩。
三月七出現在這裡并不奇怪,但是一向待在房間裡整理智庫的丹恒難得也端坐在沙發上,就連平時最喜歡搞怪的星——她甚至神情嚴肅起來了。
星都嚴肅起來了!這是何等ooc!
并且他們看起來在正經而認真地開會讨論!
列車長一臉驚呆了的震撼表情。
“我是眼睛花了帕!一定是在商量今天中午吃什麼帕!”
瓦爾.特皺起眉頭,走近去聽他們熱火朝天的交談。
三月七:“所以該怎麼辦呢?現在也回不去仙舟了诶。”
丹恒:“已經發消息通知了,但是她好像并不在意的樣子。”
三月七:“一旦被打散再撿起來可是要花幾個琥珀紀的時間啊!她一點都不在乎啊?簡直重塑了我的時間觀。”
星憤憤:“可惡,這就是長生種嗎!但粒子的半衰期不是一般以天為單位嗎!她為什麼能活這麼長!”
三月七:“?星你突然這麼博學,我也要開始重塑我的世界觀了。”
星:“真理醫生教的好。”
星:“不然先給景元發一本《十天速成撿粒子攻略》,到時候讓他也幫幫忙,畢竟感覺最有可能把她打散的人就是将軍了。”
三月七:“将軍是塊磚。”
星莫名其妙地接過話:“你知道嗎,這羅浮仙舟一共有一千三百二十六塊磚,其中三十一塊都有了細碎的裂紋。每一塊,我都撫摸過無數遍……”
丹恒:“?”
三月七謹慎地問:“繼翻垃圾桶後……你又打算去搬仙舟的磚了?”
瓦爾.特咳嗽了幾聲,眼看話題越來越偏,甚至可能造成列車與仙舟的第二次外交事故。
于是他打斷他們的對話,問:“你們在商量什麼?”
“是一個剛認識的朋友啦。有點擔心她。”
星解釋了一下發生的事情,把他們與微生柳見過的幾面都詳細說出來。
但這麼一盤算,好像每次見面發生的事情,都很超過認知啊。
“第一次是垃圾桶的會面,第二次知道她曾關掉了某片星系帶的聯覺信标,最後一次是在模拟宇宙裡引來了星神的追殺。”
丹恒言簡意赅地總結了。
說到最後,他也開始沉思,并陷入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沉默。
這番話聽下來,瓦爾.特的眼角都隐隐有些抽搐。
“不愧是天才俱樂部的成員。”三月七啧啧感歎,“咱興緻上頭就拍拍照片,他們興緻上頭可能就是引發個行星級别的災害。”
“仙舟的神策将軍,其人智謀不遜色于利劍,算無遺策。”瓦爾.特說,“相信他會有分寸。”
他對那位将軍印象很是深刻。凡事慵懶随性,胸有丘壑泾渭。
星這時擡起頭,認真地看向瓦爾.特:“可是楊叔,我擔心微生柳那家夥或許——”
“更沒有分寸。”
“……”
“……”
“……”
沉默久久徘徊在列車的上空。
片刻,機智的列車長贊同了這句話:“我覺得這一次,開拓者乘客,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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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柳。生卒不詳,精靈态,有長耳。”
空間站有的地方信号不好,通訊器傳出滋滋的電流聲,過了一會,聲音才穩定下來。
“我見到她了,跟我印象裡沒什麼變化。”真理醫生說,“我并不覺得她會是你口中的那個戴狐狸面具的莊家。你确定你沒有認錯人?一個假面愚者,才會因為追求刺激什麼都幹得出來。”
“教授,你知道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手機另一頭傳來籌碼碰撞的清脆響聲,帶着笑意的聲音說,“這可是我花費了一個不良資産的行星,才确認的結果。”
“難以想象你們兩個會有什麼交集。一個該死的賭徒,一個輕視一切的天才。”
“呵呵……那也不至于是兩個宇宙裡的人吧?朋友,我喜歡朋友這個詞,廣結善緣,何處都有人脈,身處何種場景,朋友總是會搭手幫我一把的,不是麼?”
“所以呢,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别着急嘛,還不到時候。我待會還得回公司述職V号行星的最終歸屬問題……柳小姐還真是留了一個大麻煩呢。”
後面大概都是垃圾的廢話。
真理醫生挂斷通訊,手指間轉着一支粉筆,懶懶散散地看向舷窗外。
一艘閃着冷光的駁船消失在星系之間。
緊接着,他看到那位遠離凡衆的天才,一顆星球的君王靜默地目視駁船遠去。
并不能從他的行為裡洞察出什麼意味,但他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一種信号……或者說,警告。
螺絲咕姆轉過來,優雅地緻意。
真理醫生:“我想關于公司與行星的糾紛,我們已經達成共識,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是的。”螺絲咕姆說,“公司與微生柳女士的糾葛,已經告一段落——但,背後代表的‘個人’,與微生柳女士的牽纏,我想你們并沒有給出明确的結尾。”
“我很好奇。”
真理醫生不動聲色地說:“你我都清楚,她與你們一樣,是遠離凡衆的天才,比起碌碌無為的平庸之人,更不需要旁人的出手相救。”
螺絲咕姆:“你在轉移話題,拉帝奧教授。但我可以回答你的疑問:她批量建立的人格模型中,部分原型來源于我,而一并複制了我對有機生命的好奇心與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