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為什麼準備得這麼認真……
單純是出于對餘聲的恐懼。
領導問話,答不出來時她真的恨不得鑽進地裡去啊啊啊啊啊!
轉眼到了楚雙雙約好第二次見面的日子。
時橙準時赴約,到店時,就看到楚雙雙坐在上次的位置,點了一杯上次點過的咖啡。
一瞬間,仿佛時間倒流,回到三天前,楚雙雙趾高氣昂地警告她:“你會來求我的,到時候我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時橙在楚雙雙的對面坐下。
咖啡店的落地窗外,天地間暈開一片黯淡的灰色。
一個氣壓極低的陰天,沒有半明半暗的光影在楚雙雙臉上浮動,她的神情顯得更為生硬。
自以為拿捏了時橙,她微微揚起下巴,自傲道:“我說過,你會來求我的。”
誰會和一千萬的單子過不去呢。
她見過許多人,自命清高,面對金錢的遊惑,果斷說不。
可當他們回到家,有時間冷靜下來思考,無邊的悔恨便将化為海浪,徹底淹沒沒有大船可以依靠的他們。
拒絕金錢的遊惑,看似理智,實則不是。
推動這種結果的,是認不清自己時體内肆意沖撞的沖動。
坦然接受金錢的遊惑,才是理智控制下會做出的選擇。
時橙端起咖啡,“我不是來求你的,我來,隻是為了喝這一口咖啡。”
“……”
楚雙雙:“咖啡什麼時候不能喝,承認吧,你就是專門跑來見我的。”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時橙點點頭,若有所思,“你說得對,不專門跑來見你,我怎麼有合适的借口翹班呢!?”
不見棺材不落淚。
楚雙雙意有所指地提醒她,“你的黑粉[橙子酸到掉牙了]攪黃了史密斯的單子,這不是結束,隻是開始。”
這是在點她:隻要我想,照樣可以攪黃你的其他單子。
殊不知,時橙在另外一個頻道。
提到最近存在感為零的江宴移,她自信揚唇,“他啊,不必在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麼拽!?
楚雙雙:“……”
面對時橙的“挑釁”,楚雙雙不能忍。
一時氣血上頭,在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右手已經高高揚起,掀起一陣風。
風過無痕。
什麼都沒發生。
一隻大手突然出現,擋下了這一掌。
順着泛出淡青色脈絡的手臂望過去,隻見江宴移掀起眼皮,神色稍顯不悅。
他五官深刻的輪廓,此刻透出幾分淡薄,像寒冬裡挂滿冰棱的屋檐,懸在風裡,寒氣肆意。
江宴移:“楚雙雙,你想做什麼。”
楚雙雙慌忙收手,蒼白地解釋:“我不是想打她,我就是看她頭發上好像有東西,想幫她拿掉。”
江宴移:“不要再有下一次。”
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鬧出的動靜成功引來咖啡店裡其他顧客的頻頻注目。
“快看啊啊啊,他好帥!”
“嗑到了,嗑到了!今天也在圍觀甜甜的愛情!”
“老天爺,看到了嗎?将來賜給我的男朋友請就按照這個标準找!”
“我這雙眼睛已經看透了一切,這是一款最經典的狼兔cp!”
“……”
一片紛雜的議論聲中,時橙默默把手裡的咖啡杯放下。
江宴移啊江宴移。
你出現得可真不是時候。
若是沒有你的及時出現,這杯咖啡已經潑到了楚雙雙臉上。
時橙被江宴移帶走。
熟悉的布加迪副駕駛座,她輕車熟路地系好安全帶。
江宴移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沒有立馬啟動布加迪。
他更關心今日導緻楚雙雙憤而出手的來龍去脈。
一切都要從一筆價值一千萬的單子說起。
時橙聲音悶悶的,“我沒順着她的意,為單子向她卑躬屈膝,她就惱羞成怒了呗。”
江宴移默了須臾,“需不需要幫忙?”
時橙很上道,“條件是什麼?”
“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江宴移發動車子,“為什麼這麼想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窗外風景飛快掠過。
如同開了倍速的電影畫面。
而時橙的回答,就是這段電影畫面最恰當的旁白:“因為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