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一家高端私人會所,出入的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它的定位不局限于商務洽談,而是跳脫出來,将酒吧、運動娛樂、頂級餐廳融為一體,每年會費就要幾十萬。
Night某個包廂裡,男男女女坐成半圈。
一行姿态散漫,活似遊戲人間的纨绔子弟,嘴上卻不饒人,正為遠郊一塊地争執不下。
除了江宴移。
今晚的他異常沉默。
坐在他身邊的小阿山搖曳生姿。
厚塗的紅唇散發出妖娆的美麗,一襲緊身開叉長裙将豐潤飽滿的身姿勾勒得淋漓盡緻。
她趁争執間隙問他,“江總,你今晚好像不大高興啊。怎麼,是在場沒有能令你滿意的女人嗎?”
酒液澄澈,杯中點點,璀璨如星。
江宴移抿了一口酒,視線落點始終向前,“我滿不滿意不重要。”
反正把她們喊來作陪的人不是他。
如果說,迷人值榜上,英俊男人排第二,那排第一的一定是冷漠的英俊男人。
愛搭不理是男人最好的醫美。
“那就是不滿意的意思了。”跟有根輕飄飄的羽毛在撓心似的,小阿山對他興趣更濃,“江總的喜好标準,方便說來聽聽嗎?”
江宴移眼睑一聳。
類似的情景總是重現,以緻于他已經懶得想借口去拒絕女人的青睐。
他像在新聞發布會上回答記者提問,不帶絲毫感情道:“不方便。”
小阿山:“……”
他假正經的樣子,好像更迷人了,她默默在心裡道。
周圍有人注意到這邊兒的動靜,聞言起哄:“他就這德行,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了,至今也摸不清他的擇偶标準。主要是參照物太少,幾乎等于沒有,鮮少見他喜歡過什麼姑娘。這是好事啊,小阿山,說明你還有機會。”
趙厭行輕咳兩聲。
一邊示意江宴移所在的方向,一邊提醒起哄的人,“他有老婆了。”
起哄者渾不在意,大聲:“有老婆怎麼了。”
說完,像貓踩到了自己的尾巴,反應過來後瞳孔地震,差點原地彈射出去,“噢!有老婆了啊!那是不一樣。”
他轉而勸小阿山,“想開點,雖然世界上少了一個他這樣完美的單身貴族,但還有我,萬千少女的夢,依然挺立。”
趙厭行想忍住不吭聲,嘗試兩秒,實在沒忍住,吐槽道:“你要這麼勸,她這輩子估計都想不開了。”
話音落下。
包廂裡,笑聲此起彼伏。
江宴移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眼前不自覺浮現出時橙的笑貌,他第一次覺得,和她在同一個戶口本上,挺好。
因着這段小插曲,氣氛松快了不少。
然而,重回正題後,大家很快重新陷入争執。
“……”
楚風聽煩了。
轉讓一塊地而已,和小孩子交換玩具有什麼區别。
隻不過有一方的玩具是地,有一方的玩具是真金白銀的錢。
至于掰扯這麼久嗎?
“一口價,三千萬。你們誰喜歡,趕快拿走。”
在場其他人卻不這麼想。
你家玩具值三千萬?
這是能随随便便成交的事情嗎!
遠郊的地,地理位置稍顯偏僻,用作商業用地有一定局限,不如寸土寸金的市區值錢。
加上如今地産熱潮漸退,想壓價,是所有人的第一反應。
“我給你個友情價,兩千七百萬。”
“不是,哥們兒,沖動了。我覺得兩千六百萬就差不多了。”
“你們還是對老風下手太輕了,就這地,兩千五百萬,夠夠的了。”
“……”楚風一巴掌把他們拍開,“滾蛋!見過比出價高的,沒見過出價越來越低的。也就你個二百五,有臉出兩千五百萬這數。”
腕表上的指針指向21:00。
到了江宴移原定要回家的時間。
見他起身,楚風忙伸手拉住他,“事兒還沒談完呢,你着急回什麼家。”
江宴移報出一個數字,迅速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四千萬,這塊地我拿了。”
楚風立馬把手縮回去,擺出一個歡送他回家的姿勢,“您請,路上開車小心~噢~”
尾音拖長,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點撒嬌的意味,把在場的大家惡心得夠嗆,“嘔!”
遠郊那塊地皮的歸屬塵埃落地。
江宴移和楚風速戰速決,這下輪到其他人着急了。
拉住江宴移,不讓他走的手更多了。
“多花一千萬,就為了按時回家,你家裡有老虎?你回去晚了,它還能咬死你不成?”
“這一千萬拿去打水漂也行啊,何必白白便宜老風!”
“自己虧錢固然難受,眼睜睜看老風賺錢則更令我破防。”
“相信我,兩千五百萬絕對是最适合這塊地皮的價格。”
“滾蛋吧你們!”楚風嘚瑟,“以後我的好兄弟隻有宴移一個人。”
朋友間的聚會沒個正行。
調侃一番,便輕輕揭過,誰都不會把玩笑話當真。
江宴移簡單應付了幾句,成功從包廂脫身。
沒走幾步,趙厭行追上來,在身後喊住他,“不再坐坐?你以前可沒有晚上九點必須回家的規矩,甯願多花一千萬,也要走,是不是哥兒幾個誰惹你不高興了?”
江宴移停下腳步,轉身,輕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