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思思不是這場晚宴上唯一一個想要江宴移聯系方式的人。
粉色的薔薇花攀爬着花架一路綻放,如同藝術家筆下的畫作。
江宴移就站在花架下,沒什麼精神似的垂着眼皮。他修長的手指繞過高腳杯杯身,和杯中紫紅色的酒液形成強烈反差,像精雕細琢過的白玉。
不斷有女人端着酒杯過來搭話,他懶洋洋地應付幾句,興緻明顯不高。
來來往往了數不清多少人,沒有一個能讓他松口給出聯系方式,甚至想和他多說上幾句話都難如登天。
李夢遙踩着高跟鞋走過來,沖時橙吹了一個充滿調戲意味的口哨,“時小姐,你今天真漂亮。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添加你的微信,成為你微信衆多好友中的一員?”
時橙無情拆穿她的表演,“加微信就算了,删微信倒是可以。”
說着,就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點進李夢遙的個人名片,作勢要删除好友。
“我總算知道你戀愛經驗少的原因了。”李夢遙吐槽她不解風情,“俗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同理,女人不裝,男人不愛。懂得适當配合對方的表演,才能在兩性關系中得到幸福。”
時橙半懂不懂,“?”
“聽懂我剛才那段話的女人都哭了。”李夢遙投去羨慕的眼神,“很慶幸你不懂,說明你老公在床上很能幹噢~!”
“咳。”
聽叉了。
原來不是幸福,是□□。
已知:所有老公都覺得自己雄風過人,體力充沛,特别能幹。
求證:其中有多少是因為老婆演技在線,太能裝,給了他們不該有的盲目自信?
反應過來的時橙差點嗆到,環顧周圍,還好沒有其他人聽見對話内容。
感覺到臉上泛起兩片潮熱,她下意識擡手擋了擋。
李夢遙從逗時橙這件事中獲得了樂趣,“能幹歸能幹,就算再怎麼天賦異禀,随着年齡增長,持久力多少會下降些。你性子太直了,到時候有了落差,可别當着他的面點出來,容易傷夫妻感情。”
潮熱來勢兇猛,時橙感覺自己像蒸籠裡的包子,快被蒸熟了。
“你那個小鮮肉男友不是挺好的嗎?”她努力将江宴移的身影趕出腦海,并企圖把話題從自己身上扯開,“你怎……怎……麼聊起這個這麼苦大仇深。”
李夢遙歎了一口氣,“是挺好的。但你知道我換了幾個男朋友,才碰上他嗎?”
時橙憋出一句:“你受苦了。”
李夢遙:“失敗的經驗并不是一無是處,見識過形形色色的男人,我現在總結出了一些感悟,不至于抓瞎和到床上才能開盲盒了。”
時橙:“?”
李夢遙示意江宴移的方向,“比如江總,那方面一定很可以。”
時橙:“……”
江宴移站在人群中,永遠是最吸引目光的那一個。
還有不死心的千金小姐,努力展現自己的内涵和學識,釋放着示好的信号,企圖搭上這場晚宴上最頂級的男色。
江宴移卻不為所動,有一搭沒一搭地劃拉着手機。
李夢遙發出感慨,“也不知道得是什麼樣的姑娘,才能拿捏住江總。”
話音剛落,薔薇花架下的江宴移突然收起手機,徑直走到時橙面前。
他看着時橙。
時橙看着他。
李夢遙看着他和時橙兩個人。
氣氛中彌漫着難言的詭異。
李夢遙稍一思忖,發現詭異之源竟是她自己。
若是将她從三人同框畫面中删去,畫風就和諧多了。
畢竟時橙是江宴移結婚戒指的設計師,兩人肯定有很多設計方面的細節問題要談。
她識趣地退出三人世界,“你們慢慢聊。”
剩下時橙和江宴移兩個人。
江宴移的聲音涼絲絲,像泡過薄荷葉的冰水,“你把我的微信推給别人了?”
時橙:“誰?”
江宴移:“你那個姓李的同事。”
時橙茫然了,李夢遙!?
“也可能是姓孫。”
“……我沒有姓孫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