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做過宿敵,又做過戀人,卻從未得到站在一起,接受世人祝福的機會。
即使在夢裡,這也讓他想要失聲痛哭。
叮——
刺耳的門鈴聲拯救了雷淵,讓他驟然清醒。不顧額頭還挂着細密的汗水,他大步沖向房門,就像要逃離夢魇一般。
開門的瞬間,他看見了夢裡那雙明亮的眼睛。
是顧斯。
“......”雷淵呆立在門口,一時無言。
“剛才處理完事情,本來想去會議室找你,結果你同事說你不舒服請假了。”顧斯關切地把手背貼在雷淵額頭上。
“不是發燒。”雷淵順勢握住顧斯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輕輕劃過。
“到底哪裡不舒服?”顧斯沒心思理會雷淵的小動作。
雷淵坦陳:“夢見你了。”
顧斯的耳朵突然紅了一點:“夢見什麼了?”
雷淵莞爾,側頭看了看酒店無人的走廊:“你确定要開着門說?”
顧斯搖頭,連忙擠進房間。
關上房門,雷淵順勢把顧斯抵在門上,貼在耳邊道:
“夢見了十九歲那年夏天,我宿舍裡那張破鐵床。”
“搖起來會吱嘎吱嘎地響的那張。”
雷淵話還沒說完,就見顧斯的臉紅了一半。
“好了,我知道了,不用說了。”顧斯扭過頭,脖頸拉出好看的線條。
雷淵故意裝作聽不見,開始報複上午得意忘形的某人:
“我夢見有人明明說着不疼,結果眼淚把床單都打濕了。”
他擡手捏住顧斯輪廓流暢的下巴:“現在還會疼嗎?”
顧斯的臉紅透了:“不.....不疼。”
他本預想着雷淵就要如暴風驟雨一般襲來,結果沒想到,雷淵松開了他,兀自走回書桌前,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才晚上八點,今天請假過來的?”雷淵突然轉換話題。
顧斯沒反應過來,錯愕了一下道:“明天要拍宣傳視頻,今天訓練提前結束了,我就想過來找你.....”
“是什麼事,能讓Polite大神犧牲寶貴的訓練時間?”雷淵笑道。
他太了解顧斯了,如今還有一周就要開賽,顧斯的字典裡可沒有放假二字。
“我......”顧斯試圖岔開話題,“剛才不是在聊做夢嗎,怎麼又說起這個?”
雷淵目光玩味:“不會是要報答我今天出手相救,特來以身相許吧?”
“怎麼,你不想要嗎?”
顧斯本來不好意思,但被雷淵看穿後,反而破罐子破摔般地坦然起來。
雷淵莞爾:“今天還真不是時候。”
出乎顧斯預料,這個一周前還把自己折騰得昏天黑地的混蛋,如今竟然清心寡欲了。
“雷律師是去深城出家了?”顧斯難得被拒絕。
雷淵毫不在意,走上前攬住顧斯的肩膀,低聲道:“我倒是無所謂,隻是大賽在即,還是克制點好。”
“我怕你拍宣傳視頻時腿軟,”雷淵呼出熱氣,“更擔心你比賽時手抖。”
“不用你擔心,我有分寸。”顧斯嘴硬道。
雷淵做出語重心長的樣子:“Polite大神,賽前要學會禁欲。”
顧斯又羞又氣,瞪着雷淵的眼睛寫滿不爽。
雷淵視若無睹,開啟了新的話題:“想好明天垃圾話說什麼了嗎?”
顧斯的垃圾話是出了門的毒舌,每個賽季前都能引起腥風血雨,是無數粉絲和媒體感興趣的話題。
“想好了,但懶得跟你說。”顧斯繼續嘴硬。
雷淵笑笑,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顧斯閑聊,從缪梧新的侄子說到今天的訪談,直到夜已深了。
雖然什麼也不做,但兩人還是很有默契,不言而喻地睡在同一張床。雷淵把電腦放在被子上,一邊聊天一邊加班。
顧斯百無聊賴,把頭靠在雷淵肩上,屏幕裡大段大段的英語,他還給老師了不少。
“想知道我還夢見什麼了嗎?”雷淵問。
顧斯以為雷淵又要捉弄自己:“沒興趣。”
雷淵垂眸看向顧斯,眼裡寫滿溫柔,語氣輕緩:
“我夢見我們一起拿了冠軍,在最高的領獎台上,我們在金雨下相擁。”
顧斯愣住。
雷淵問:“你覺得可能嗎?”
“一定會的。”
良久後,顧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