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迅速結束,女侍斟滿茶水,稍微等待幾分鐘,進入第二輪。
綿綿不斷地吸氣呼氣。
決定她這個“人”的命運時刻即将到來了。
萬阙給了大家五分鐘,讓各自在頭頂一圈畫作中選擇想要的,銘記在心裡。
“第二輪開始,我要問問題了。”萬阙淡淡道,“提醒下,遊戲的規則是,你的選擇和‘瞳仁’一緻,說真話,不一緻,必須說假話,這條規律僅适用于接下來的兩個問題。”
白蘊點頭:“好的,我記住了。”
模樣就跟球賽開始前唱會歌一樣莊重。
萬阙緩緩說道:“第一個問題:你選擇的畫和‘瞳仁’一緻嗎?”
此問一出皆是嘩然。
以孔天為最驚愕,他嚷道:“不是說要保密?你怎麼直接問?那還玩什麼?”
減虞撇過頭,無語。
方潤娥試探道:“呃……”
她一開始也挺疑惑的,但仔細一想,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
靜觀其變。
萬阙沒理會孔天為:“一緻,舉左手,不一緻,舉右手,開始吧。”
唰唰唰,一片左手舉了起來,孔天為似乎沒料到這個局面,格外愣神地瞟向左邊的古德。
槍打出頭鳥,隻有一個人舉了右手。
方君正。
方潤娥快頭痛死了,将他舉得高高的右手壓了下來。
“你是不是傻!”她說道,“一緻,就說真話,不一緻,說假話,如果你不一緻,那也得回答一緻,所以肯定所有人都舉左手啊!!”
孔天為吃了一驚,噤聲想通了,便知道方才那番質疑有多蠢。
如此簡單的二進制問題,他居然沒反應過來。
意義呢,意義是什麼嗎。
所有人答案都一樣,大家還是分不清神神鬼鬼。
方君正答道:“懶得想,我就愛舉右手。”
方潤娥:“阙哥,你看他!”
萬阙道:“你哥沒有在認真玩遊戲……君正。”略帶警告。
方君正也不知是真邏輯廢,還是置規則于不顧,一臉老油條的無賴痞子。
“還沒想好選哪幅,行了吧?”方君正不耐煩地揮揮手,“快第二個問題,老子在憋尿。”
煞風景,襯得孔天為都沒那麼蠢了。
白蘊道:“方大哥,要不你先去上洗手間。”
“真當我是個老頭子?”方君正挑眉。
他對這個妹夫似乎有點不滿意,從白蘊孟擎上樓,他就在找茬。
一張餐桌能分成5波勢力。
太玄幻了。
“好吧,那就第二個問題,還是一個套路,允許撒謊的前提,肯定答案,左手,否定,右手。”
萬阙提前舉起了左手,聲線沉沉。
“你知道自己是‘神’,對嗎?”
朦胧的幾個字飄到耳中,仿佛在耳邊低吟。
鋼琴曲《月光》與和弦的間奏流過了水面,将波濤攪碎,乍然敲下休止符。
萬阙問出的這句話帶點音樂劇腔調,在樂聲的餘韻裡,掰成以一字一頓的波光,沉入塞納河深處。
我知道自己是“神”嗎?
一時間大家被弄糊塗了。
比之第一個問題的幹脆不同,很多人是慢慢舉起左手的。
衆所周知綿綿是“人”,她的“舌頭”與“瞳仁”不對應,而她也沒資格選畫,所以想也沒想就舉起了右手。
還挺輕松的,不用動腦子,但她也還在觀察,圓眼睛悄悄掃過周圍其他人。
到減虞,她傻乎乎低問道:“減老師,你也舉右手?”
減虞瞥她:“舌頭還在呢?”
綿綿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尊重規則,便隔着長桌對萬阙嘿嘿笑了下,示意絕對不會了。
舉右手代表什麼呢。
如果減虞沒撒謊,那他肯定清楚自己是“鬼”,因為按他之前的描述,拿破侖回憶錄之類的細節滿滿,門兒清,不可能不知道出自哪本名著,更不可能對應不到畫作。
如果撒謊了,那他就是“神”。
正如萬阙說的那樣,大家已經開始猜忌了,視線都藏着探究,十分謹慎,内心紛紛在猜誰撒謊。
這回方潤娥跟方君正都舉的左手。
方潤娥小聲說道:“你這回可不準亂來了,小心阙哥回去……”
隐秘地吞掉了尾音。
白栾和古德正對,古德短暫舉了下左手就了事,白栾則在此後才舉起右手。
綿綿默默數了一圈,舉右手的除了自己,一共四個。
減虞、白栾、裘徽……孔天為。
4個!
跟3個“神”的數量很接近,這會不會代表減虞真的是“神”呢?
如果是就太好了!
綿綿眼睛一亮。
萬阙道:“好了,接下來可以開始自願選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