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粥不可貌相
微生瑾看着桌上幾乎沒動的飯碗,又看看公西乾,“鬧絕食,怎麼辦?”
公西乾攤手表示無奈,“師弟直接摔趴在師尊身上,肯定是師尊罵他了,我也沒辦法。不然,你去勸師尊。”
微生瑾笑嘻嘻道,“那我去了。”
聞言,公西乾事不關己的神色大變,默默地站起身朝外走,“我勸你善良。”
明明是微生瑾的一壺溫酒把小師弟吃醉,他公西乾身為大師兄看管不好師弟失職,而被師尊罰一整天砍柴和挑水,再砍下去不如回家數錢,數到手抽筋也比這強。
師兄弟有難同當。
當大師兄很不容易。
行不落和月江晚在弈棋,小走地雞在棋盒旁邊用爪子玩棋子,“叩叩叩”聽見規律敲門聲,“進來。”行不落示意門外人進來。
避免再被坑,公西乾自己來傳話,“師尊,奉雪師弟自下午回來貌似心情不太好,晚膳幾乎沒怎麼吃,我擔心師弟大病初愈不吃東西身體挨不住。”
行不落淡然處之,“知道了。”
公西乾把話送到就走,絕不給師尊再罰體力活的機會。
待他掩上門走遠,月江晚朝棋盤上落下一子,随口問問對面人,“你惹小師侄不高興了?”
“奉雪他問我,是不是很厭煩冒冒失失的他。”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月江晚确實真的有些摸不着頭腦,要知道行不落選弟子時從柳星霜和許奉雪當中,一眼挑中了後者。
就算許奉雪無端把柳星霜毆打得鼻青臉腫,行不落也不會提半個罰字。
月江晚執筆從小走地雞腳下抽來一張薄紙,寫了些字,“不是什麼大事,小師侄難得活潑些,冒失這詞他不愛聽你别再提就是。我給你一副藥膳粥方子,熬好你自己送去,病剛好東西總是要吃的。”
要了解清楚原主性格,問師尊師兄鐵定不行,琢磨了片刻,許奉雪決定下床去找狐狸精旁敲側擊。
說是留在山谷裡特訓,但是柳星霜是桃夭斷崖月師伯親收弟子,自然而然沒住在弟子院,歇在客院裡單獨一間房。
按照下午曬太陽所見,許奉雪把地圖的東南西北全改成上下左右的簡易通俗版,順利摸索到客院來。
屋裡,柳星霜脫下左半邊衣衫,在給自己身上的鞭子傷口抹傷藥,“吱呀”大門被推開,随手提起衣衫又同時摸起手邊的霜鸾劍,“誰?”
做賊心虛的許奉雪贊歎,“狐……少俠好手速。”
柳星霜聽見他聲音冷哼一聲,“你來作甚?”映着燭光淺搖瞧見面色欠佳的許奉雪,似是不情不願地說道,“我這裡隻有傷藥,沒有風寒藥。”
由于沒吃晚飯,偷摸跑來許奉雪肚子餓得慌沒顧上打探消息,見他屋裡桌上有酥油餅随手抓起,一口就啃下半個。
柳星霜頗為不解看着他跑自己屋裡餓死鬼投胎一樣啃餅,“行不落沒給你飯吃嘛?”
許奉雪嘿嘿笑,不點頭也不搖頭。
不給飯吃倒是沒有,不過自己砸在行不落身上,敲得他後腦勺咚的一聲巨響,聽得特别清晰。免得再招人嫌,許奉雪覺得最好在摸清楚原主配置前,得離師尊這個人物遠點。
“你刺我的一劍,我不會和你計較的,但是今夜我要睡這。”嘴上是談條件,事實上許奉雪已經在翻櫃子找能用來打地鋪的被子枕頭,“我闖禍了,闖挺大,替我打個掩護,别讓人知道我在這。”
看着許奉雪一進屋就開始狼吞虎咽又忙得找被子枕頭去打地鋪,前幾天他發燒成那樣,柳星霜為了這事挨了他師尊十鞭子。
再大的禍事能比自己慘?
柳星霜嚴重懷疑他發燒整整三天,怕不是真把腦袋燒壞掉了。
不久,山谷裡呼喊聲驟起正是公西乾和微生瑾在找人,眼看着朝客院方向來。
“快快快,你把被子蓋好躺下。”屋裡頭許奉雪慌得一批,吹了燈讓柳星霜躺好裝睡。畢竟行不落察覺到他性格不對勁,千萬别是已經查到他不是原裝的。現在露面必死無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掏空衣櫃躲了進去。
微生瑾踏進客院,見客院裡已然熄了燈,準備再去别處尋,“汪”一聲犬吠引了他注意。
卧槽無情!
許奉雪完全把這茬給忘了,微生師兄把那隻沒良心的小黑狗小白抱去養了啊。
“吵死了。”躺下後起身,柳星霜提起劍開門直接怒喝道,“勞煩微生師兄讓你的狗安靜一點,我身上的鞭撻傷發炎需要早些休息。”
微生瑾把小白抱起來順順毛示意它不叫,賠個笑,“抱歉,打擾柳師弟你休息了。你有沒有看見奉雪師弟,師尊在找他。”
“沒有。”柳星霜簡答兩字,然後潇灑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