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萬幸,不是按書上塗鴉打造的,隻是個普通善财童子。
要是真給他一個光屁股童子手串,就算再怎麼價值不菲,他也不會戴的。
要!臉!非!常!要!臉!
關于柳月炎的行為舉止,統管桃夭斷崖的掌門月江晚被興師問罪遭了殃。
說是遭了殃吧,又更像是受了威脅。
“不落你先冷靜一下,綠尾狼蛛還沒有解藥。”他看着行不落從暗格密室裡取出的紅頭綠尾蜘蛛盒子,就要往手上放,連忙去勸阻,仍是晚了一步。
紅頭綠尾的毒蛛動作之快,從頭到腿充斥着漂亮的通透晶瑩赤色,而把它喂飽的行不落早已面色蒼白。
看不清眼前物,片片重影交錯模糊,咬着牙堅持要求月江晚出面讓柳月炎長長記性。
月江晚匆匆掏出一枚百解丹給他服下,長歎一聲,“小師侄受我派弟子數次挑釁欺辱,此事我自當嚴肅處置。你又是何苦?”
随即翻找起藥箱各種藥材,當場配制綠尾狼蛛的毒藥,忙忙碌碌兩個時辰終于搗鼓出一顆小藥丸。
服用過百解丹的行不落倚靠着床頭,閉上眼睛依舊無法擁有清晰感知能力,“死了吧,一了百了,挺好的。”耳邊響起一道莫名有些熟稔感的灑脫少年聲色。
細聽入心才分辨出是許奉雪的聲音。
腦海不受控制浮現着從瀑布墜落于茫茫雪地的那一抹鵝黃。他站在原地癡癡俯視着許奉雪墜亡,仿佛一切與他這個師尊而言無關痛癢,此刻伴随着毒素後知後覺作痛不止。
把解藥給行不落吃下,月江晚扶他躺下休息,坐到桌邊給自己倒杯水喝又是歎歎氣。
師父賜名師弟“不落”,行不落便看似不再那麼堕落,事實證明也隻是看似。
解毒後行不落依然痛得厲害,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昏過去,好在脈象較為平穩,以防萬一月江晚沒有熄燈。
翌日晨光熹微,陽光剛有潑灑進窗台的趨勢,許奉雪就因為小走地雞叫喚被吵醒,打了個哈欠,“小笨雞别叫了。”
小走地雞不僅還在叫,還在他被子上亂蹦,和被小白追那次一樣很着急的樣子,終于成功把許奉雪轟了起床。
走地雞牌鬧鐘,一個頂倆。
“鬧鐘都沒你吵。”他一身沒睡醒的起床氣要揍小走地雞,順着小走地雞蹦上的窗戶遙望,隐約看見月師叔從師尊屋裡進進出出,“這麼早月師叔是在作甚?”匆忙穿上布靴去查看。
許奉雪走到屋前正好看到月江晚端了一盆血水出來,瞬間把他起床氣徹底吓得沒了。
想去銀清沙提到月江晚在暗格密室養毒物,許奉雪吓得有點結巴,“這這麼多血……月師伯你是不是殺殺生……”
“既然來了,就進來看看吧。”月江晚處理掉血水,洗了一把毛巾,喊他一起進屋。
卧榻之上躺着的行不落毫無血色,眉眼微微揉皺,唇角止不住溢流着血漬,肩頭一縮發冷顫。
師尊整個人呈現着一副痛不欲生模樣,看得許奉雪心頭猛的一揪。
他順勢搶過毛巾給行不落擦拭掉唇邊血漬,語氣鋒利帶刺責問月江晚,“到底發生什麼了,師尊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月江晚自然不能說實話,是行不落自作自受。
用現成草稿半真半假編起故事,“這事怪我。前有柳星霜刺傷你後有柳月炎偷襲你,不落他責罵我教徒不嚴有辱桃夭掌門名銜。我氣不過吵了幾句,争執不下時,我的折扇砸到暗格,驚擾到綠尾狼蛛,不落這才被咬到中了毒。”不過,他已經解了毒的,隻是餘痛導緻嘔血。
聽到毒已經解了,許奉雪才稍微松了松眉頭,“師尊你要是很疼就咬着我胳膊就不疼了。”
“咬吧!”舍命陪君子,他把胳膊伸過來讓行不落宣洩疼痛感,眼下行不落神識不清不知道身旁人是許奉雪,狠狠地咬下去。
貝牙愈發不可收拾嵌入薄嫩皮膚裡,很快咬出一排牙印和斑斑血痕。許奉雪生來第一次感受到胳膊原來能夠如此之疼。
然後緊盯着咬痕也不知怎麼緩解疼痛,完全不敢輕舉妄動,早知道不給師尊咬了,這感覺比老壇酸菜面還酸爽無比啊!!!
但是,都咬到肉裡了,師尊該疼成什麼樣呀。
行不落宣洩掉痛感,狀态平緩了下來不再往外嘔血。見狀,許奉雪搭上他手背輕輕拍撫着,“沒事了沒事了,師尊别怕,睡一覺醒來就徹底不疼了。”
不多時,看見師尊眉間舒展開沉沉睡去,許奉雪豁然覺得自己被咬這一口好像還挺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