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屋外未曾走遠的微生瑾和公西乾透着窗看着師尊的舉動,隻覺如鲠在喉。
師尊明知冰牢危險,仍舊那般無情把師弟關在冰牢,現在出了意外,後悔也來不及了。
微生瑾哽咽訴說着自己看法,“我早就說過師尊和銀師叔不合适。銀師叔一來,就害得奉雪師弟丢了性命。”
相比于銀師叔微不足道的小傷,小師弟的性命就這麼沒了。身為大師兄公西乾心裡何嘗不是個滋味。
隔着小師弟一條命,哪怕是師尊點頭讓銀師叔當師娘,也恕他難以認可。
沉溺于許奉雪喪命的悲痛中,微生瑾差點忘了要喂兩隻小家夥,“小走地雞快來吃魚了。”等他端來新鮮的魚片,卻到處不見奉雪師弟養的小走地雞蹤影。
帶着小白去找,小白嗅了嗅停在冰牢附近,微生瑾沿路走着望見前方泥地上一片一片的全是灰色羽毛,再往前就是瀑布沒有路了。
奉雪師弟關在冰牢幾天,隻怕他的小寵物找不到主人才亂跑的。
微生瑾看着也回看自己的小白,把它抱緊懷裡,“小白你說,奉雪師弟要是知道師尊已經在後悔了,他的小走地雞也去找他了。奉雪師弟在九泉之下會不會高興一點?”
小白嗚嘤嗚嘤蹭蹭他,用它的方式安慰微生瑾别太難過。
曾經世人皆知的魔頭,許奉雪中了斷骨無解而亡的消息傳得很快,就連遠在月河城弟子們都有所耳聞了。
大師姐明嫣然前去過問月河城主的意思,畢竟許奉雪幫助他們處理過魔化野獸,是否要去雀淺山谷度送一程。
“也好,嫣然你代我去一趟吧。”月河城主一度以為月河山異動,是許奉雪的魂魄回歸空殼導緻,特意去讨要過許奉雪屍首。
如今許奉雪中了魔羅族巨毒而亡,倒是徹底打消了她對小魔頭的疑慮。隻不過,她與行不落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不方便親自前去,以免誤會。
明嫣然代表月河城來到雀淺山谷,隻見到主院樹上坐着望風的微生瑾,和樹下抱劍而立的的公西乾。
公西乾見到月河城來的她,伸出劍來阻攔她,“師尊不見客,請回吧。”
聽聞谷主不見客,明嫣然也很規矩不再往前,望兩位師兄節哀順變,“許師弟的事情我聽說了。他那般善良,願意在山石崩塌時救走一隻山林幼鳥,我信他絕不會傷害青蓮峰主的。或許是他自己受了傷,又握着劍不方便,想移開青蓮峰主才用腳挪的。”
一語道破天機。
公西乾恍然大悟,小師弟為什麼會去踹銀清沙師叔。急匆匆跑去“嘭”推開行不落房門,把真相告訴行不落,“小師弟是冤枉的,他在踹銀師叔前就被四不像狸抓傷了,用腳踹隻是手使不上力氣想把師叔挪開而已。根本不是師尊你們看到的那樣!”
行不落一如往常,側坐在床沿用溫水擦拭許奉雪的四肢,企圖讓這具身體有些溫度。
聽見真相,手中擦拭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拍,又恢複如常。
對于公西乾的莽撞行為,他已然無意責罰,隻道出三個字,“知道了。”
為什麼無錯偏要賭氣,不肯跟自己好好解釋?
哪怕是中了斷骨無解,雖然不能完全解開,每日按時服藥不去練功,也能阻止血液凝固保住性命的。
拆開爪痕下的紗布,露出一圈橢圓形傷口。那是奉雪在他夢魇發作時給他緩解疼痛感,被自己咬出的牙印傷痕。
心髒宛如被攥捏着般生疼生疼的,行不落竟自言自語起來,“是為師錯怪奉雪了,為師知錯了。奉雪不是說為師最好了嘛,筆墨都換了新的給你畫畫用,你回來好不好?”
沒有了生息的許奉雪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再也無法回應他。
而間接導緻許奉雪死亡的銀清酒與小妹銀清沙禦劍飛返回青蓮雙峰途中。
銀清酒灌了一口葫蘆裡的佳釀,還在向小妹大吐不快,“一個早該死了的魔頭罷了。不落倒舍得為了他趕走你這個即将過門的妻子。”
銀清沙多多少少也是知道許奉雪是魔羅聖君在找的軀殼。但她清楚行不落肯收他為徒,這孩子肯定本性不壞的。
如今這孩子命絕,再被兄長有意無意稱之為魔頭,未免有些過分,“那孩子是魔獸害死的,哥你怎麼能口口聲聲說他是魔頭。年幼的小徒弟殒命,不落他正是難過的時候,我們該體諒他才是。”
銀清酒好不容易勸說行不落松口娶銀清沙,關鍵時刻掉鍊子他難免心裡不痛快,可是許奉雪殒命一事擱在這,“唉,哥知道你喜歡行不落,哥不也是為你着想嘛。”他也隻能草草收場。
兩人前腳剛回到青蓮雙峰,後腳一則打臉消息就蓋在了青蓮雙峰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