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旁的驚墨依舊維持着一副風輕雲淡的姿态,絲毫沒有讓魔羅聖君察覺到他的意圖。
細細觀察着魔羅聖君融合的過程,原先魔羅聖君使用肉身軀殼需每日修煉,才能維持四肢正常行動。
如今想要徹底自由使用這具肉身,就要把全身魔氣從肉身抽空,再要從天靈蓋灌輸向全身,打通心脈至四肢百骸。
一旦中途被打斷,散在軀殼外圍的魔氣沒能完全入體,僅有部分魔氣支撐住軀殼時,便是魔羅聖君魂魄最虛弱之時。
亦是驚墨動手之機。
浮空的魔氣慢慢灌入肉身軀殼内,連通至心脈後,魔羅聖君的魂魄逐漸在體内蘇醒具有意識。
看準時機,驚墨瞬閃而上一把扼住他喉間,燃動手心禍鬥火,打算以自身異獸能力燒盡他僅存魔氣。
魔羅聖君被他緊緊扼住喉嚨,說不出一個字,體内魔氣強行對抗異獸火。
勉強擡起胳膊伸手,欲要吸收飄蕩于空氣中的剩餘魔氣,吸收到些許稍能與驚墨異獸禍鬥火抗衡。
如此,魔羅聖君便多了力量,将手攥緊在驚墨施力自己脖子的手上,試圖利用指尖試圖掐進肉裡毀骨。
驚墨自然不會如他意,另一隻手也燃起異獸禍鬥火,覆蓋衣襟開始灼燒他整個上半身,“我的血液隻會讓火燃得更旺盛,你大可試試挖肉碎骨。”
一側,生前受凍整整三日,外加聽覺損壞,許奉雪感官就對溫度比常人敏感,陵墓有一股不知名寒潮襲進來了。
小走地雞顯然也感知到了寒潮,扇動翅膀望遠查看,隻見牆面随着細碎聲響迅速蔓延成一面凹凸冰牆。
莫名熟悉而怖色的冰牆,令與魔氣共存在一處的許奉雪不自覺聯想起雀淺山谷刺骨冰牢。
遭神秘人迫害失去雙腿知覺,隻能依靠唯一使得上勁的左手,在濕滑冰面艱難爬行的那一刻。
眸色漸深透着猩紅,意識混亂癱倒在地,擡眸看向遠處,嘴上不斷反複念着質問誰的話語,“為什麼,為什麼殺我?”
引起寒潮的一道雪白身影頓了頓腳步,顯出小腦袋圓耳朵長尾巴的雪貂原形,望去一眼受魔氣侵擾的許奉雪。
又重新趕路去驚墨身邊,化作一團毛圈手環纏在他手腕,在異獸禍鬥火裡傳輸自己的裂冰能力。
冰并沒有和火抵消相融,反而使得禍鬥火包裹上靛藍色,燃燒得更加猛烈。
冰火疊加的奇特灼燒感,使得魔羅聖君吃痛到齒間發顫乃至碎裂,掐着驚墨的手逐漸顫抖脫力,最終完全松掉。
整個肉身所占魔氣被燃燒殆盡,連軀殼也燒到僅剩一把灰土,魔羅聖君死無全屍。
驚墨看着從自己手腕上的毛圈滑到地面,輕睨由雪貂變成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少年,再是用長輩的語氣問責他,“你來作甚?”
少年輕挑眉梢,驕傲對答,“當然是來幫哥弑君。哦,對了,那邊有個人類受魔氣侵染有些犯癔症,哥要去看熱鬧嗎?”
整個陵墓就一個活的人類,驚墨一聽頓感不妙,甚至來不及揍喊他弟弟,快步跑去許奉雪那邊。
因為魔羅聖君的魔氣侵染到許奉雪意識,小走地雞盡它所能在施展異獸術法,穩定許奉雪魂魄,試圖度化這股驚天駭浪的魔氣。
見狀,驚墨亦施加術法,幫忙度化魔氣,很快暫且住許奉雪的情況。
“奉雪……為師相信你……相信你……”隐約間許奉雪聽見了行不落萬般柔苦的沉聲,“師尊你……你真的相信我嗎?”
未等到答案,那親切溫暖的懷抱仿佛再度擁着他,似乎在闡明他心中所想要的。
搖了搖腦袋甩出雜念,目光清明清晰起來,辨識着恢複至原狀的地下陵墓和錯落有緻的幽黑石壁。
什麼嘛?坐着也能出神,一定是沒睡好。
許奉雪繼續抓瓜子嗑,順便塞給驚墨幾顆,瓜子珍貴不能給一把,随後若無其事問話,“朕的忠臣,你弑君是成功了呢還是失敗了呢?”
驚墨拿起一本話本子,翻了頁空白,用石頭落筆便豪邁寫下“成”這麼一個大字。
還真是說到做到,許奉雪對他的行動力表示佩服佩服。話又說回來,魔羅聖君已死,他終于自由可以見光咯。
啊呸,他什麼時候成見不得光的人了。
握拳擋住嘴,許奉雪假意輕咳試問驚墨,“那我現在豈不就是新任魔羅聖君?”
“自然,恭喜主人承位聖君。”驚墨不再以字作話,特地作揖行禮以示對主人稱王的敬重。
驚墨的弟弟雖然有點稀裡糊塗,但是哥的主人就是他的主人,也跟着行禮恭迎。
屬下之一,小走地雞還不能化作人形,隻能低頭折起一隻翅膀示禮。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