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鄉随俗的道理都懂,初到魔疆月江晚作揖行禮不作隐瞞,“在下桃夭斷崖掌門月江晚,略懂醫毒雙術。”
憑小鳥的本事能請到桃夭的掌門,阿藏綠對此表示存疑,“聖君來自雀淺山谷,與桃夭斷崖并不熟識,你不能進去。”
一縷紅紗身影從陵墓上方某顆樹中,閃身跳下來,厲聲厲色反駁,“胡說八道,許奉雪他不可能聾的!”
“許奉雪你給我出來,魔頭,魔頭,你别裝聾,趕緊給我滾出來……”
阿藏綠與柳星霜有一面之緣,心知他是友非敵,這聲魔頭并無惡意,耐心規勸他,“我沒必要騙你,聖君他确實聽不見。”
燎煙一見到柳星霜,忙是往月江晚身後躲,“狐……狐狸精,聖君說……狐狸最愛吃……小雞……”
陵墓中,許奉雪鼻子癢癢,有噴嚏打不出來。
原本緊張的氣氛瞬間瓦解,“噗~”月江晚看着燎煙總是忍不住想要笑,“小師侄平時都教了你點什麼,小星霜不是狐狸精也不愛吃小雞。”
看了看兩人七八分相似的紅紗校服,阿藏綠猜想他們應該皆是桃夭斷崖的。桃夭的劍上淬毒,出手讨不到好處,幹脆側身讓行。
瞧着化作人形的紅發清秀少年燎煙,忽而露齒低笑,“你啊,聖君說得果然沒錯。”
不明所以的燎煙眨巴眨巴大眼睛,十分好奇問話,“聖君說我什麼了?”
“你是隻鳥寶寶。”
因為對許奉雪鶴發銀瞳心存疑惑,柳星霜在離開魔疆雪域時陷糾結矛盾之中,不知不覺就邊思索邊繞路走回陵墓上方,所幸挑了顆茂盛的擋擋雪,坐在樹上望雪賞景。
他跟着師尊月江晚進洞穴,瞥去高挑身形、渾身小麥色的阿藏綠,柳星霜損了一嘴,“他是鳥寶寶,你又是什麼東西?”
這話橫豎都像罵人。
阿藏綠倒是不介意,把疑問抛回給他,“你猜?”
柳星霜鼻子裡哼唧一聲,猛然打出一串噴嚏。
“把這個穿上。”大概是猜到柳星霜沒老老實實地離開魔疆,躲在暗處遭暴雪寒氣侵染入體,阿藏綠把自己那件土色大氅解下來,罩柳星霜頭扔去。
柳星霜把大氅從頭上扒下來,脫口而出,“這是什麼皮做的,好醜。”說完,又鼻子不通氣哼哧哼哧的。
阿藏綠輕描淡寫地回答他,“我的皮。”
作為一名醫師月江晚難免好奇什麼獸能把自己皮扒下制衣,搓摸了一下丢給柳星霜那件大氅。
有滋有味點評,“觸感比鹿皮還要細膩不少,看似輕薄但禦寒能力不輸狐裘,小星霜你撿便宜了,多穿兩天再還他。”
地下深處,陵墓旁小木桌前許奉雪端着碗習慣性用左手握勺舀豆腐羹喝。
雖然聽不到腳步聲,但風雪溫度有變,許奉雪能夠明确感知到,來者不止一人。
踏骨徹比許奉雪動作更快一步,踏骨碎音迅速震蕩回響于整個地下洞穴。
許奉雪眸光一沉,坐于原地魔氣禦動長戟踏骨徹,踏骨徹攔住一群人腳步,折戟尖鋒直指領路的阿藏綠眼瞳,威嚴而怒然一句,“阿藏綠你好大的膽子,誰允許你帶他們進來的?”
阿藏綠不向許奉雪作答,而是偏頭看向燎煙,伸手示意他拔根羽毛下來,燎煙照做從頭上拔下一根紅發絲化成羽毛遞給他。
阿藏綠把他的羽毛夾在指尖,用魔羅族術法當飛镖扔回洞穴深處。
随即,再次傳來許奉雪的聲音,“進來吧!”
前往陵墓的路十分昏暗,燎煙貼心的把沿路燭台點燃。
柳星霜染了點風寒,原本不太通的鼻子都能聞到鐵鏽味,映着青蘭色燭光看清周遭物件,數不清的全是封蓋堆積厚厚灰塵的石棺。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要替許奉雪打抱不平,“你們就讓他住這種地方?”
燎煙搶過話題,“聖君受制于前任聖君時,隻能住此地。地面上有間宅院已經收拾好了,聖君打算搬去那裡住。”
如今許奉雪是魔羅聖君,月江晚不好多言隻是歎氣。
不落把偏室收拾得一塵不染。
現在看來小師侄是不肯回去住了。
想着長壽面放涼就不好吃了,月江晚連忙把提來的錦盒交給燎煙,囑咐他,“你跑得快些,先去把面送給你們聖君。我去挖些雪。”
“哦~”燎煙接過錦盒繼續前行,忽的回頭,“你挖雪作甚?”
月江晚賣了個關子,沒告訴他,“記得要讓小師侄馬上打開錦盒,面涼了會不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