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落怔了怔,“沒喝藥?”
月江晚攤攤手表示沒辦法,“怕苦得很,放糖會減半藥效。燎煙薅了斷崖後山那麼多草莓都沒談攏,自己跑回雀淺山谷摘了一大筐回來呢。”
頂着駭人聽聞的魔羅聖君頭銜,脾氣倒是一點沒變,行不落抿唇輕笑一聲,“知道了。勞煩月師兄把藥熬好。”
心情好才喊師兄,這個師弟一點也不可愛。
面朝泥濘不堪的土地,有什麼東西壓置腿骨上,緩緩施加壓力。腿骨咯咯碎裂扭曲聲回蕩耳内。
站起來!
疼疼疼!疼得眼淚花亂轉,許奉雪還得給他怼了回去,“狗賊有本事别踩我腿!”
腿不踩了,剛松一口氣,手臂被重重踩了一腳。
這麼玩是吧?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突然間意味深長的笑聲四起,施壓在骨頭關節處的重力消失無蹤。
糟了,調虎離山。
暖盈盈的宅院内,飄進一縷青煙,如山川崩塌般的壓抑感襲向行不落。
“找死!”是夢魇術,許奉雪迅速翻身坐起召來踏骨徹,斬碎瞬間成形的盛澤魔氣。
随即将目光投向行不落關切詢問,“師尊你有沒有傷到?”
行不落神色複雜,不言不語盯着自己看。
現在躺下還來得及嗎?
系統低聲回答:「來不及。」
許奉雪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剛才爬起來太快了,這種時候裝虛弱欺騙師尊感情,罪加一等啊。
師尊肯定以為是苦肉計。
“對不起……”他下意識道歉完往床榻縮了縮,刻意避開行不落的眼睛。
不适時嗓子一癢,捂嘴咳了幾聲,隻覺手掌上流有液體,挪手一看,一手血。
坑貨系統滾出來,不是說搶親後用踏骨徹不扣壽命了,我咳的哪門子血?
系統老老實實作答,「宿主你自戕用的是靈劍,修了魔難免會留點内傷,吐點淤血意思意思哈。」
“隻是淤血,師尊不必在意。”不知為何,許奉雪還是想和行不落說說清楚。
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張繡有碧色荷葉的精緻帕子,行不落擒住他手腕,耐心幫他擦拭掉手心裡的血漬。
行不落在他手心裡,用手指慢慢寫着:再睡一會兒?
咦,師尊不生氣呀。
許奉雪眼眸星晃,一不做二不休點點頭,又枕在師尊腿上偷閑打盹。
親眼所見許奉雪一戟斬碎夢魇魔氣,“出來。”行不落把自己系統拎出來,“哪人是誰,為何殺我?”
被抓來當百科全書的系統拽得二五八萬,坐在房梁上嗑瓜子,順便朝行不落扔了一把瓜子殼,「還能是誰,夢魇魔君咯。誰讓你搶了他的夫君。」
青蓮雙峰之上,魔羅聖君許奉雪用“我的”簡短有力兩字,所證心有所屬。
“搶他夫君?”行不落不認自己搶了别人夫君,反倒眉尾稍翹,“無稽之談,他所行我當禮尚往來。”
修魔系統白他一眼,禮尚往來是這麼用的嗎?順便潑他冷水,「快拉倒吧。連夢魇魔君闖入都察覺不到,你打不過他的。」
縱有心魔夢魇壓身,行不落仍是百家仙門不俗之輩,哪裡聽過這種打擊言語,月江晚及時打圓場緩和氣氛,“不落說一不二,禮尚往來十年不晚。小系統你打擊不落也沒用,要不要下來吃點東西?”
修魔系統正在考慮一下要不要吃,房梁另一側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攻略系統弱弱地飄出一聲,“我可以吃嗎?”
月江晚朝他笑笑,“當然可以。”
當初姓系名統的紫衣少年與許奉雪一同葬身于冰牢,行不落從未注意到他的存在。
直至搶親鬧劇,系統再度現身喊奉雪為“宿主”,眨眼又消失不見。
現在總算是又見到許奉雪的系統,行不落伸手催動魔氣把他拎了過來問話,“你跟着奉雪多久了?”
危險人物看起來還是很危險,最好躲得離一點,系統退後兩步,掰了掰手指小心翼翼地作答,“三年,啊不,四年。”
行不落開門見山問道,“奉雪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是宿主的秘密,我不能告訴你的。”系統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你最好也别去問宿主。”
行不落輕“嗯”一聲,示意自己不會多問,系統才抽身去餐桌前拿東西吃。
“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