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迎風而笑的小鈴铛
兩人異口同聲道,“雪嶺是夢魇魔君的老巢。”
魔劍将淚的力量無比盛澤,既然能化作人形,魔氣力量隻會更甚。
若是他想尋找公西乾,大可離開雪嶺出來找,可是他莫名其妙打傷燎煙,卻不離開雪嶺。唯一一種可能就是被什麼困在雪嶺中了。
許奉雪聽不見他們讨論,忙着扯遮眼軟布。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呼,終于是扯下來了。
能視物的瞬間,他正看見師尊小心翼翼地挑開他腿上淤紅,拿來藥膏給他擦上,“一點點小傷而已,不上藥沒關系的。”
注意到師尊别扭的攥着手,隐隐嗅到有血味,許奉雪鬥膽抓過行不落的手,“師尊你的手……”一把搶過藥膏,放輕力度給行不落擦創傷藥,“都怪我,沒檢查好溫泉周圍環境,師尊的手肯定很疼吧。”
聽着許奉雪檢讨自責,行不落多想告訴他,自己不疼的。
隔間,或許是許久未能休息,一直昏睡的将淚拽着公西乾袖子,偶爾會呓語念着“阿爹”兩字。
整整昏睡了兩天兩夜,将淚才緩緩睜開雙眸,耳邊是溫柔體貼的關心聲,“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看着溫溫柔柔的公西乾,将淚摸了摸幾乎要凹陷進去的肚子,“阿爹,我餓。”
早早料到睡這麼久醒來會餓,微生瑾特地在竈上溫了清粥,拌了一勺鹹菜,喝一碗熱粥暖暖身子也好。
粥碗遞到将淚手中,他竟伸手去抓粥食塞嘴裡,這一舉動着實把公西乾和微生瑾兩人吓壞了。
将淚的行為像一隻獸。
“再拿一碗過來吧。”公西乾一邊與微生瑾說着,一邊去阻止将淚的行為,用濕毛巾給他擦幹淨手,扶他坐回床上。
耐心解釋道,“不是這樣吃的。”捧着新端來的粥碗,用湯匙舀一勺粥遞到将淚嘴邊,“要像這樣,舀着吃。”
将淚張嘴喝下糯香的粥,頓時眸光清亮,擡頭看向公西乾,“很好吃,還要一碗。”語調微昂欣喜,轉而又低了一度,“……可以嗎?”
“當然可以呀。”一碗平淡無奇的清粥,寥寥無幾的幾根鹹菜,公西乾卻好似在他眼裡看見了對久違美味佳肴的欣喜。
月江晚忙完坐回前堂喝茶。
不巧,那一抹标志性桃夭紅衣刺進将淚眼中,“啊!火……有火燒我!”拽過公西乾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睛,聲音顫抖得厲害。
魔劍将淚被焚化成煙,本體消亡殆盡,如今化成自己模樣重現,公西乾心中疑問不比任何人少。
“沒事的,沒有火燒你。”公西乾起身将門關嚴,不留縫隙,再重新坐回來喂他喝粥,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我呢是個正宗光棍,女人手都沒摸過的那種,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你阿爹?”
将淚眨巴眨巴一雙水靈葡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問道,“阿爹你不記得我了嗎?小鈴铛,是你給我取的名字。”
小鈴铛!
“啪嗒”清脆碎裂聲驟顯,湯匙脫手摔落在地,幸好,粥碗沒一道砸了,公西乾憶起來了,“小鈴铛,你是怎麼從焚劍爐逃出來的?”
将淚神色微微凝重,“沒有逃出來,是南池仙門的四長老重塑了我的劍體。”
“阿爹,你知道禦靈宗嗎?他們用一千五百顆噬骨鈴,想強行拔劍出鞘召靈占為己有,我隻是還給他們。可是……”下場卻是焚化成煙。
一夜覆滅的宗派,公西乾自然是有所聽聞的。
初入雀淺山谷修行那年,公西乾随行不落出谷辦事,也曾聽茶攤老闆說起過,那樁鈴铛詭事。
相傳南池仙門四長老愛劍如命,收藏了一柄篆刻着古怪淚紋的劍,查閱古籍才知是魔劍。
然而,四長老并不介意劍屬魔性,特制昂貴精美的劍匣來裝此魔劍。
直至禦靈宗主來接劍,“我宗弟子曆來修煉禦靈術,加之引導定能祛除魔性,四長老不如把劍交由我們。”
同來的禦靈弟子伸手,腰間鈴铛一扣一響,魔劍當真晃動起來,作出了回應。
見魔劍示好,四長老也隻能割舍其愛,“既然如此,它就交給你們了。”把魔劍連同劍匣贈與有緣人。
不曾想禦靈宗接回魔劍,當夜鈴铛聲與血月齊奏,就是這短短一夜,禦靈宗竟無一人存活。
所有人頭顱懸挂,随風響動出詭異悶響。
而後,南池仙門四長老得知此事,知曉魔劍惹禍,來禦靈宗欲和魔劍談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