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奉雪能練成魔羅聖君,不單單是借助意外沾染的魔氣,亦真亦假的夢境中,對行不落在冰牢索取他性命的恨意才是關鍵。
而銀清酒的恨意來自許若蘭被老魔羅聖君殘害的死,偏偏老魔羅聖君無軀體僅剩一抹魂。
屠戮許氏滿門,找的軀殼恰是許奉雪。
如此一番下來,引起許若蘭慘死的罪魁禍首成了許奉雪。
老魔羅聖君遭驚墨偷襲暗害,右使也栽在驚墨手裡,這筆賬自然而然是算回驚墨頭上的。
當然,驚墨讓許奉雪當上了新任魔羅聖君,許奉雪也難逃幹系。
至于青蓮雙峰銀清酒掌門,乃是行不落廢去靈力修為的,他雖不願傷及師兄弟情分,但許奉雪導緻許若蘭身死。
偏偏許奉雪又攪了銀清沙的婚宴。
實在記恨在心。
恨意由一樁一件堆積,執念太深,縱然頭顱給踏骨徹割斷,銀清酒靈魂不甘心湮滅消散,與老魔羅聖君締結契約。
為自己塑造了一顆頭,換了一張面容,在魔疆大開殺戒追問許奉雪下落。
眼看自己弟子銀清酒怨恨生根發芽,與老魔羅聖君苟合。
師父若邪子必然不能冷眼旁觀,前去勸解他回頭。
也鬧至師徒二人大打出手,即便若邪子靈魔雙重修為高他一等,能夠刺穿他要害。
可是銀清酒已然和老魔羅聖君存有契約,魂體根本不散,縱然倒于血泊眨眼間又扭動着腰肢爬起。
弑殺隻能作罷。
魔疆淪為駭人囹圄,驚墨心頭一沉,想到了不想大動幹戈,提議留守在魔疆的微生瑾,“小瑾……他們呢?”
公西乾瞥了他一眼,不明白微生什麼時候和他關系那麼親密,可以如此稱呼了。
不過,仔細想想,驚墨是魔獸化形,幾百幾千歲喊微生作小瑾,也不為過。
作為好幾個人的師傅,包括月江晚,若邪子已經安排妥當了,“我已經通知月江晚帶着回桃夭斷崖避風頭了。”
若邪子見驚墨從未流露出半分擔憂,随即敲打敲打他,“别光操心别人。擔心擔心你自己,你幹的事,老魔羅沒那麼容易放過你的。”
驚墨叛亂倒戈,在雀淺山谷殘殺魔羅右使;又在地下陵墓偷襲暗害老魔羅聖君;最終擁立魔羅聖君新王上任。
其中任何一件事,都足以讓老魔羅聖君憤恨不已,時時刻刻想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驚墨不露絲毫畏懼之色,唇角微揚不緊不慢地回應,“怕什麼?我既然能殺他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
對于驚墨的堅定答複,若邪子呵呵笑了笑,表示很欣慰,“無懼無畏,這倒是你的風格。”
異獸禍鬥的性子沉穩也張揚,降世以來獨自一人為了生存摸爬滾打過來,身上手上沾染血腥無數。
隻要驚墨想,便是再至高無上的聖君魔君,他也能用他的禍鬥獸火燒盡用利爪撕碎血肉。
若邪子不緊不慢地握着筷子夾菜吃,“有你,我就放心多了。”稍作停頓了幾秒,“不落那小子修魔期間,你們要盡量拖延住老魔羅,莫要讓他打擾我可憐兮兮的小徒孫。”
提及締結契約,小鈴铛張了張嘴有話想說,卻不是主動與他阿爹提議到結契,而是向若邪子詢問,“夢魇魔君前輩,我應該也是可以與人結契的吧?”
若邪子點頭,抿了一口酒,“确實可以。你想讓誰成為你的持劍人呢?”
就和曾經的仙劍舞女一樣,魔劍将淚同樣該有自己的持劍之主。
其實公西乾有意和小鈴铛結契成為持劍人,想過讓小鈴铛和寒愫結契,借此來緩他們的關系。
可是細細想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選擇權交給小鈴铛自己比較好。
公西乾什麼都沒有多說,僅是夾了些小鈴铛愛吃的菜到他碗裡,“阿爹會尊重你的所有決定。我的小鈴铛隻負責吃飽就好。”
“據我所知你缺一柄利刃,我覺得我很合适。”
一道極度灼熱的目光,朝自己投來之時,驚墨顯然有些訝然,他沒想到小鈴铛會選擇他為持劍之主。
搞什麼鬼?
最想說這句的必然就是寒愫,結契這麼大的事,小鈴铛竟然一點都不考慮自己阿爹嘛,反而随随便便來挑他寒愫的哥哥。
寒愫撅着嘴,“我不同意。”
一向寵護弟弟的驚墨伸手攔了他一下,想要問清楚小鈴铛的意思,“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