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
房内之人還在打坐,她此刻睜開眼來,瞳孔之中滿是戾氣,一看就是通宵在修煉。
而房間裡也重新點上了那股熏香,于殊尋為之稍微愣了一瞬,又很快記起了此次來意。
“出事了。”
“早上有魔衛報,山下一個村子的村民發現了幾具橫屍荒郊的屍體,都是村民。”
“身上沒傷,據初步診斷都是因為心力交瘁才死的。”
說到這裡,于殊尋與眼前的人對視了一眼,都認為其中存在某種問題。
事情怎麼會那麼巧呢
才發現有人擅闖禁地,破壞了被封禁的白夢樹,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想到這裡,萬摧很快輕聲開了口。
“你親自去查。”
這點當然符合了于殊尋原本的想法,于是她很快應了下來,又匆匆離開了。
而被留在原地的人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遠方。那長在綠茵上的雲朵便是白夢樹了……
說起來時候也快到了。
“嗯。”
無憂吃着盤中的糕點,一邊微晃着腳,正好奇着餘淺的下一句,卻久久沒得到回應。
于是她将視線從那山下收回,又看向了身旁的人。
餘淺神色恍惚,一看就有心事。
但經過了這麼多天對方都沒打算說出來,無憂也不好再問了,于是她又重新看向了景色。
從這亭子中看出去,山下的風光一覽無遺,此刻是下午,天色也有些黯淡。
無憂看着看着,竟然有些恍惚了起來。
卻看見對面的岩石之上似乎有着一個什麼身影。
但下一刻又消失不見了。
回想起前幾天陳千仞的莫名造訪,無憂不禁有了一個大膽的聯想。看了眼依舊在發愁的餘淺,她選擇了獨自走了下去。
便對着那一座空曠的山喊了起來。
“喂!左護法,你要過來這邊嗎,有茶水有吃的!!”
她這麼喊完後,又悠悠坐了回去。
片刻之後,帶着灼熱的風,那人還是來到了面前。
女子臉色發暗,頭發和衣服都有些淩亂。一看就是在山上守了很久。
此刻陳千仞也用那沒什麼起伏的聲調回道。
“你别這麼喊。”
而無憂也很快應道。
“嗯。”
然後又接着問道。
“坐下嗎?”
說着,她又将眼前的東西朝着對方的方向稍微推了出去。
陳千仞平淡地掃了一眼,看見了那盤子裡有雞腿,有糕點,還有一些水果,再加上一壺花茶。
陳千仞看向她的眼神更怪了。
于是無憂又開了口。
“不吃嗎?”
她還是很随意的樣子,于是陳千仞更氣了,很快便坐了下來。
“吃。”
說罷,她便很快大口朵頤了起來。
說來,到了一定境界的魔修并不怎麼需要進食,但陳千仞光看面前的妖享受,就有些不爽,于是很快将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了。
卻不料吃得有些急了,一時竟被嗆到了。
而一杯已經倒好的水悄無聲息地被推了過來。
陳千仞順着那隻素白的手看去,望見無憂并沒有什麼波瀾的神情。
“既然你要守着我,不如就住在旁邊。”
無憂輕描淡寫地朝着旁邊偏院努了努嘴,後者似乎有些想要反駁,但一瞬間還是安靜了下來,又将茶水一飲而盡。
這便是答應了。
于是眼前的小妖又托着下巴,望着天邊,繼續說道。
“你說,為什麼萬摧要派你過來呢?”
無憂很是不解,而陳千仞卻也有些驚訝。但理由并不一樣,陳千仞隻是為了對方的厚臉皮而驚訝。
這妖難道想從自己口中聽到什麼“她喜歡你”之類的屁話嗎?
這麼想着,于是陳千仞偏不開口,但眼前的妖在冥思苦想了一番之後,卻得出了一個别的結論。
“我還是早些離開好了,反正身體也好了。”
無憂猜,萬摧大概是害怕自己會再次被連累。
“不行。”
但陳千仞卻斬釘截鐵地說道,于是引得無憂側目而視。
“為什麼不行?”
“反正我留下也做不了什麼。”
而且還挺麻煩萬摧的。
無憂理所當然地說道,卻感到眼前的人似乎越來越生氣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
陳千仞感覺這妖完全是失心瘋了,要不就是沒心沒肺。
但又一想,對方可能還是在自己這裡找存在感,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但妖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明明教主對她都這麼好了,卻還能輕巧地說出離開這類話語來。
這麼一想,一道冷呵很快自她的嘴邊冒了出來。
“果然是妖,都是無情無義之物。”
“能得出這麼淺薄片面的觀點,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無憂不解,但也有些生氣。于是一人一妖很快對立而視。
後知後覺的餘淺在一旁幹着急但也插不進去,隻能不斷地聲明她們要理智一點。
陳千仞雖然直言直語,但也不是沖動型的人,更犯不上與一隻小妖生氣,于是她很快又坐了下去,但語氣卻有些咄咄逼人。
“教主對你夠好了吧,不然,我早讓你消失在眼前了。”
“你還想要什麼??”
在陳千仞的眼中,無憂顯然就是那個貪得無厭的妖,而後者對她的這種猜想也隻是稍微呼出了一口氣來。
方才的怨氣似乎已經在與對方互怼之中的那一句話給耗盡了。此刻的無憂無比平靜。
“所以我才不想拖累她啊。”
這一句似乎帶着幾分自貶。
于是陳千仞稍微愣了一瞬,但看向眼前的妖卻分明還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并沒有任何羞恥之意。
所以她又恢複了幾分平靜,但語氣不覺已經好上了不少。
“的确如此。”
“但除非教主先發話,在那之前你都應該盡到自己的職責。”
“哈?我的職責是什麼?”
無憂不曾想來探望舊友這一趟,自己身上還多出了一個使命來,此刻更是好奇地看向了眼前人。
陳千仞稍微沉吟了一瞬,還是開了口。
“作為無用的情人,陪在她的身邊就是你的職責。”
陳千仞犀利的眼神看了過來,又很是直白地說道。
但這一回,無憂卻是徹底愣住了。
“情?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