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餘淺卻是頭也不回地走上了幾步。
“救…..救我。”
金榮剛才聽了冷玉寒對話,此刻竟也生出了幾分求生欲來。
“我,我錯了。”
他每說一個字,都要花上不少時間,而那口中也會吐出血水來,但即使如此,餘淺還是耐心且專注地等待着。
“其實我,隻是,想要變強,然後護住你。”
“那她呢?其他人呢?”
餘淺向前靠近了幾步。問道。
此刻男子的腦子都已經快要化作一片漿糊了,也隻顧着說。
“我從未将她放在眼裡。”
“隻有你。”
“從來都。”
這麼說着,男子更是朝着站在對面的人緩緩地伸出了一隻手。
此時餘淺的眼中已經噙着淚水,她有些失态地看着眼前的人,淚眼朦胧。
從幼時相識。
這麼多年。
女子慢慢地朝着伸出的那隻手走去。
而旁的幾人神色各異,無憂神情複雜,而冷玉寒的眼中更是多了幾分玩味,原本橫在胸前的手此刻已經解了開來。
“淺兒。”
金榮淚眼以對,深情地呼喚着,連自己都有些被感動到了。
心裡卻在琢磨着,隻要出去了,他便會有再翻身的機會,改天再回來,一定要将這些人狠狠地踩在腳下。
卻猛然感到身上一痛。
再擡頭,眼前的女子眼裡正閃着淩厲的光。
“你。”
“個賤人,”
血沫四濺,餘淺卻不知疲倦似的一刀又一刀地插在他的身上,口中的血翻湧而出。
男子卻是怒瞪着雙目,如同魔鬼一般詛咒着。
“你和她們一樣!!都是…...”
而一旁的冷玉寒見了這一幕卻是笑了開來,最後竟然撫掌起來。
最後,還是餘淺一刀橫穿了對方的脖頸,這才算終了。
“你才是個廢物。”
餘淺看着眼前已經毫無氣息的狼狽而惡心的人,終于哭得不能自己。
“嗚嗚嗚嗚為什麼???”
她回過頭,朝着靠近的妖,毫無目的地發問。
為什麼,這一場認識竟然會變成這種結局。
為什麼,曾經真心相付的人,竟然會變成這般惡心的模樣,最後竟然還要髒了自己的手,也污了當初那份心意。
而無憂則是輕輕拍着對方的背。
聽着對方的忏悔。
她的神色也變得陰暗下來。
而身後的冷玉寒卻是快步走了上前。
“有什麼好哭的。”
她嗤之以鼻,又緩緩開了口。
“不過你也算是有點膽識的了。”
“不用我親自動手。”
此話一出,眼前一人一妖的神色都變得有些奇怪。
冷玉寒抓了下頭發,有些不耐地解釋道。
“因為我看過太多,因為不敢承認現實的醜惡,不敢面對,反而還站在對方那一邊,無條件地接納的人。”
“為虎作伥的人,太多了。”
“嗯。”
“收拾收拾便離開吧。”
在離開之前,冷玉寒最後這麼說道。
而她剛才說過的話卻在一人一妖的心裡都造成了回響。
餘淺抹了把淚水,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無憂,你會覺得我冷血嗎?”
餘淺凝視着腳下的屍體,卻不敢正眼看去。
被問及的妖毫不猶豫。
“不會。”
畢竟,是對方先做了那些。
“你不要這麼想。”
想安慰又沒法,于是無憂吭吭唧唧隻說出了這麼一句。
而餘淺卻更快問道。
“但我總感覺有些不安,因為我覺得這樣很痛快,比起剛才那位大人說得那種情況。”
“我甯願這樣做一千次,也不想體會一次那種自我欺騙的感覺。”
說這話時,餘淺的語氣有些惡狠狠的。
于是無憂也有些沉默。
“因為的确是現在這樣比較好。”
妖擰着眉頭,試圖去體會冷玉寒口中的,被傷害了反而要去體諒對方甚至和對方站在一起的感覺,但卻是無論怎樣都理解不了。
“那種,情況真的很常見嗎?”
無憂終于還是問出了口。
也将餘淺的思考帶得更遠。
“是的。”
回想起往日的見聞,餘淺發現那倒也不少見。
“弱勢者因為崇拜強權者,反而會臣服于對方,讨好對方。”
她想了半天,但還是說不好。
“大概就像是,因為害怕,反而下意識地去讨好,希望能夠從對方的身上得到一點好吧。”
第一次做出推斷,餘淺也說得磕磕巴巴的,并不是很自信。
但面前的妖卻是微抿了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