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不會明白。”
荀古說這話的時候輕飄飄甚至不帶感情,把石頁聽的一愣一愣,他撇着嘴,說話艱難:“你先問我的朋友,又說我不會明白,你這個人真奇怪。”
“我奇怪?你來之前驚恐無狀,來以後不過須臾就能泰然自若,咱倆誰更奇怪?”
石頁不多說話了,許是嘴疼,許是别的。
荀古也沒打算和他多說什麼,說到底他是凡人一個,他旁邊這位叫馮闊的不管從陰鬼一方來說還是其他,都比石頁要精彩許多。
荀古勢必拿下馮闊,拿下這個案子,他還要用這個案子談條件呢,這狗屁遊戲。
“馮闊……嗯……馮闊不是閣下真名姓吧?”荀古吸吸鼻子,擡手揉揉後脖頸。
馮闊“切”一聲:“當然不是,我知道我會暴露,但我以為至少晚一點,不想這麼快,你就不能别說話,等我辦完事再出來嘚啵得嘛?反正你我都是外來客,你不過是需要我們每個人講出我們的故事來完善筆記,我做完了事,一樣可以講故事,你說呢?”
荀古擡擡眉頭,擡頭紋都擠出來了,他搖搖頭:“我說不好,你也說了,你我都是外來客,你我都有自己的目的,可不管怎麼說,你是自己來的,而我是被迫塞進來的,你事成之後拍屁股走人,我還得苦哈哈完善筆記再想辦法離開,人各為己,還是各顧各的好。”
“哼,那好吧,既然說不通,那就來吧,我現在落在你手裡,先顧你。”
“你可真體貼,可你哪是落在我手裡,你明明自己開車七拐八拐也要捎上我,我躲都躲不掉,沒有你的介入,說不定我現在還在苦苦尋找真相。再說,是你主動提出把他們拉來給我的,又是你困住了陳集片刻,現在你雖然站在我面前,還不是擡擡腳就能走,真别這麼說。”
“姓荀的!”“馮闊”惱了,“你少在這兒說些有的沒的,你要是不拿我短處,我怎麼會這麼跟着你。”
“短處?”荀古看石頁一眼,石頁一臉呆懵,眼睛眨巴着還想荀古給他解釋解釋。
“你想知道是不是?”荀古轉而問石頁,“你想知道我們在說什麼,想知道為什麼那個給你底氣的朋友現在遲遲不見人是不是?别着急,我來告訴你。”
荀古伸個懶腰,說:“不錯,我之所以讓每個人講出他們自己的故事是因為我需要筆記完善,我需要每一個人的故事由他們自己講述,繼而轉為文字,自動填滿,不過很顯然碰到不配合的就得我自己來說。”
荀古邁了幾步,來到糖果面前,他從沖鋒衣的兜裡摸索一陣,拿出一顆糖,剝了糖紙放在手掌心,又遞到糖果面前,糖果乖順地低下頭舔舐着,荀古問了石頁一個問題。
“石縣長,在我們今天的談話中,有一個出現頻率很高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出現頻率很高的人……”
荀古摸着糖果的毛發,淡淡揭秘:“沈溫。”
沈溫找不到安琪,整個人無比着急,莫曉潔和袁薇因為龔姿姿被抓,暫時被允許外出,她們回到了這小巷附近,正好遇到着急忙慌的沈溫。
袁薇拉着莫曉潔上前詢問:“沈姐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沈溫見來的是她倆,像抓住救命稻草,把安琪失蹤的事情全說了出來,還說一起到警察局報警,三個人開始一起找。
“素茶酒樓原本叫沈家酒館,我猜着,沈家應當沒有兒子,這唯一的家産留給了他們的女兒,沈溫。沈溫是個心高膽大的,她看準了發展趨勢,在她認為合适的時候把小酒館改成了茶樓,當然這離不開别人的‘指導’,到這裡為止,我說的不錯吧,馮先生?”
“馮闊”很認可:“不錯,繼續。”
“素茶酒樓一開始是茶樓,買茶為主,可酒館突然改成了茶樓,總會讓顧客措手不及,這些愛喝酒的人不愛喝茶,那麼客源就成了最重要的問題,于是,她身邊那位‘指導老師’就給她出了個主意。”
石頁仗着嘴裡稍微緩和一些,便迫不及待插嘴:“什麼主意?”
“馮先生和我說過,雙山内裡包含着一座睡火山,山下小鎮的百姓靠睡火山産的天然溫泉水過活,溫泉小鎮由此得名。其實這是大家都知道也是相對出名一點的。那麼不出名的,雙山還有一種特産,是一種花,叫做季嬰。”
“季嬰?”
“石縣長也沒聽說過是吧?可見雙山縣縣志沒有記載。”
石頁有些慚愧:“縣志?我從沒看過。”
“哦,”這倒在荀古意料之外,“沒關系,這不要緊,既然石縣長不知道季嬰,那就由我來介紹一下。季嬰,一種山色花,顧名思義,它的顔色與山體石塊顔色幾乎一緻,季嬰者,世代之禁物也,其他地方的季嬰幾乎被鏟除幹淨,少見在偏遠深山,可巧,雙山這座提起來都不知道地圖上找不找得到的地方正好有這樣東西。”
“這種花為什麼會是禁物?”石頁問。
荀古莫名覺得好笑:“你聽過相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