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李,林秀才将自己的老娘背上,秦三娘跟在他的身後走出門去。
出村的路上,居然有許多與他們一樣拖家帶口準備逃離的人。
大家都沒有說話,這是感激的朝林秀才看了一眼。
白日還覺得有希望的村民,此刻無一不臉色灰白,仿佛喪失了生氣,逃又能逃到哪裡去,人離鄉賤,離了這生根的地方,哪裡又能容得下他們?
所有人的心思都是沉重的,隻有腳步窣窣的聲音。
忽然,一道狂笑讓所有人都停在了原地。
村口站着二十來個青壯年,其中一個人高馬大,手中舉着銀白的樸刀,反射着森冷的寒光。
“大哥真是料事如神,這群人果真打算半夜逃走。”
高壯男子身邊的人恭維道。
“把這些人全部給抓起來,一個也别放過!今日咱們兄弟吃上全羊宴!”
明晃晃的月光,這高壯男子眼睑發紅,眼球外凸,看上去竟如一副惡鬼模樣。
林秀才聽的心驚膽顫,他自然知道這群人所說的全羊宴是什麼。
這群畜生,是要吃人啊!
“你們若是要糧,都可盡數拿去,莫傷我等性命。”
林秀才背着老娘,出聲與那匪首交談。
卻隻招來一陣嘲笑。
那匪首的眼睛打量了衆人身上攜帶的行李,便可知,這村子裡也沒什麼糧食,畢竟偌大的縣城能搜刮出的糧食都少的可憐,更何況這樣一個村子呢。
那群人很快就将準備逃難的村民團團圍住,看見了年輕的女子便将她們拉扯出來,一時間哭喊的聲音幾乎沖破天際。
雲朵之上,正在蘑菇屋打算睡覺栗栗被這哭聲吵醒,她滿臉茫然,走到邊緣循着聲音望去,看到的一幕幾乎讓她心血翻騰。
幾個男人拖拽着看上去才十幾歲的姑娘往草叢鑽去,女孩的父母哭的撕心裂肺,瘋狂的掙紮着想要去把自己的女兒救回來,卻被旁邊看住他們的人一棍子打倒在地。
而草叢中,幾個男人按住了女孩,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完全不顧她的哭嚎與求饒。
栗栗氣得渾身發抖,這群畜生究竟是哪來的呀!
她着急的跺了跺腳,連忙跑到小屋後面拿起水槍,一頭放進水潭之中,扭了扭水槍頭,調整到壓力最大的模式,對準那幾個正要施暴的男人。
噗!
一道推力,直接讓她朝後彈去,而那強有力的水柱也直接擊碎了其中一個施暴者的腦袋,鮮血噴湧而出,如同飛濺的水柱。
這一幕吓壞了正要施暴的其他人,大喊着有鬼從草裡跑了出去,那沒了腦袋的身子直挺挺向後倒去,連拿着樸刀的匪首都被這一幕吓得不輕。
他自然不相信有什麼報應,若是有報應,那為何一路殺來,不曾有一人化為惡鬼來找他報仇?
“何方鼠輩躲躲藏藏?!有種出來正面較量一番?”
“哼。”
一道冷哼聲如同巨雷炸開,在坐之人無不心驚膽戰。
“與我較量,你還不配!”
那巨雷般的聲音剛落,又是一道水柱直擊匪首的心口。
隻是一瞬,那匪首的心空隻剩一個空空蕩蕩的窟窿,至死,他的臉上還是一副迷茫的神色,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就這麼死掉了。
“神仙,是雲上的神仙顯靈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原本兢兢戰戰的村民全部跪倒在地,朝着月亮下那片雲拜去,仿佛是找到了自己的靠山,請求做主。
就連被林秀才背着的老娘也敲着他的背,讓他放自己下來要拜神仙。
原本就是流民組成的小團隊被那神來一手吓得幾乎要瘋了,根本顧不得這些村民,紛紛大喊大叫的從村子逃了出去。
被濺了一身血的少女回到父母的身邊,同樣虔誠的跪拜。
隻有林秀才摸不着頭腦,被妻子和母親拉着跪拜月下的雲朵。
而剛殺了兩個人的栗栗此時渾身顫抖,想起那兩人的死狀隻覺得胃裡翻江倒海,趴在雲邊就開始嘔吐,然而她一直都沒有進食,什麼也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