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當堂的課程内容，剩幾分鐘布置了家庭作業。等下課鈴聲一響，許芳顔就拿着書和備課本回了辦公室。
收拾好東西同其他老師打了聲招呼就出了辦公室。
走到樓梯口正好遇到剛出教室的尹吟。“芳顔，放學了？”
許芳顔：“是啊。”
“真得好羨慕你啊，我還有一節課呢。”
“快了。”芳顔安慰道。
“哼。”
兩人正說着，一道冷哼從旁邊傳來，林婉像隻高傲的孔雀豎起尾巴路過她們身邊上樓去了。細高跟在樓道上發出哒哒哒的刺耳聲音。
“特麼的有病啊！”尹吟不屑說道。“招她惹她了？”
許芳顔笑笑。
其實她也不清楚林婉讨厭她的點在哪。從她進學校那天起好像看她不順眼處處和她怼。
許芳顔聳聳肩，朝着尹吟道别“好了。不說了。我走了。”
“路上小心。”
“好，再見。”
……
許芳顔先是回公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關門的時候下意識的望了眼對門。
門依舊關得緊緊的。
好幾天沒見到了。
他……應該是很忙吧。
許芳顔心想，随後甩甩腦袋，唾棄自己多管閑事瞎操心。
拉着門把關上門。
*
許芳顔在市醫院門口下了車，坐着電梯上了心外科的樓層，輕車熟路的去了許承衍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門開着，裡面卻是沒有人。
想着他可能有事出去了。許芳顔像往常一樣直接進去坐在病患的椅子上等。
百無聊賴的打量着，和上次來沒有什麼變化。一台電腦，一個盒子，一些簡單的檢測儀器。還有一個台式的介紹牌。介紹牌上面隻寫着很簡單的幾個字：心外科，許承衍。
許芳顔無聊撐着臉，一手敲着桌面。
哥去哪兒了啊？
“不好意思，許醫生出去了，你——”
過來拿東西的護士看到許醫生辦公室裡有人，禮貌的提醒講到一半看到轉過來的是許芳顔，愣了下，随即笑着開口“許醫生去住院部了。要等一會兒才回來。”拿了東西，熱心問道“要不要喝水？”
許芳顔道了聲謝謝起身“不用了。我去找他吧。”走了幾步又返回來，不好意思問道“我哥在幾樓呀？”
護士笑“住院部六樓的心外科。”
“謝謝。”
許芳顔出了大廳向着住院部那邊去。然而剛走到一樓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許承衍過來，他正偏頭和身邊的醫生聊着。
許芳顔清淺一笑。
看來不用去六樓了。
許承衍也是看到她了，和身邊的同事說了聲，然後過來，親昵的敲了她一下。“怎麼來這麼早。不是說有課嗎？”
“上完了啊。”許芳顔笑道。看了眼他幾個同事去的方向問“哥，你是不是還有事啊？”
“沒事。”瞧見她手臂上泛起的紅疹，許承衍懶散的表情一收皺眉“傘呢？”
許芳顔心虛“剛剛坐車掉了。”
“……我家有個傻妹妹。”許承衍頗為無奈的搖頭，跟芳顔說道“你在這兒等會兒，我去換衣服。”
“好。”
許承衍一走，許芳顔就無聊的找了處陰涼的地方乘涼。
醫院人很多，來來往往的摩肩擦踵。有陪着家人朋友下來散步的。來往匆忙的護士醫生，以及閃着急救燈呼嘯而來的救護車……
不知不覺間許芳顔的視線落在住院部前的灌木叢前的一對父女身上。小女孩估計剛剛滿歲，走路還不是很穩。男人在後面伸手圍在小女孩的身子兩側，小心的護着防止她摔倒，手心朝上虛撐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真好啊。
許芳顔由衷的感慨。好羨慕啊！
芳顔看得入神，倒是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在靠近，直至視線和陽光都被擋去，眼前一片暗影。
一雙黑色皮鞋映入眼簾。
許芳顔詫異擡頭，眯着眼去努力看清對方的樣子，卻看不清。
來人逆着光，陽光他身後切割成一道十字光束。面容被暈得模糊不清，唯有男人彎腰時萦繞鼻尖的淡淡薄荷香。帶着熟悉和……心悸。
“在看什麼？”聲音溫柔的宛如春風。
這時有風吹來，杏樹的葉子被吹得嘩嘩，濃郁的桂花芳香被吹散幾分隻剩清淡的韻甜。
魏遲暮站在她面前，勾着腰，高大的身影将灼熱的光芒皆是擋在了身後。那雙處于暗處的黑眸深處蜷着笑意。
他随姐姐過來看做手術的沈老爺子，剛出了住院部，就看到了她。和她在一起的還有上次在電梯見到的那個男人。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她彎眉在低低的笑，甚至還上前抱着那個男人的胳膊撒嬌。
看着她笑顔對着其他男人開花。
那一刻，魏遲暮心裡很不舒服。有想沖上去逮着那個男人揍一頓的沖動。
等他快步過來時，那個男的已經走了。
她一個人百無聊賴的走着，最後坐在長椅上捧着臉望着來往的行人。臉上是他所看不懂也不忍看得羨慕，落寞。
心口被刺了下，猛得一抽。魏遲暮快步過來，将她的失落埋進了黑暗裡。
他的阿顔，悲傷并不适合她。
*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嗓音。
芳顔錯愕，“魏先生！”
魏遲暮輕嗯，坐到她身邊重複剛才的問題“在看什麼？”
大片光芒重新出現。
芳顔扯了下嘴角，丢出模拟兩可又大到無邊的答案“人間百态。”
魏遲暮意外的哦了聲，問“看出什麼了？”
“很多。”許芳顔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看了他一眼“魏先生不舒服？”
“不是。”他回答。“來看家裡的長輩。”
許芳顔明白點頭哦一聲，視線頻頻往大廳那邊望。
哥怎麼還沒來啊?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魏遲暮明知故問“許老師在等人？”
許芳顔嗯。
“不知許老師在等什麼人？”忍着心口的抽疼又問，然而他的話剛落許承衍的喊聲也相繼響起。
“乖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