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說好半個月就完成任務從後山回去的,結果晚了半個月才回來……讓你擔心了。”
壓切長谷部能想得到,他離開的這一個月,五虎退有多擔驚受怕。
他半蹲在五虎退面前,想要伸手擦去五虎退的眼淚,擡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早就布滿了髒污的血漬,而他想要從自己的衣服上找出一處幹淨的布料來,卻發現也早已布滿了汗水和發黑的血水。
他尴尬地擡着手不知所措,慌亂和無奈中隻好用手心接着五虎退一顆又一顆緊張不安又極度思念他的眼淚。
五虎退抽抽噎噎地伸手抓住了壓切長谷部的衣袖,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看了又看,确定沒有受什麼傷以後,安心地哭得更可憐了。
壓切長谷部因為任務關系,時常會外出并且會晚回來幾天,但從沒有像這次一般,硬是晚了半個月才回來……這次把五虎退吓得夠嗆,生怕他死在了後山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要不是今早山姥切國廣出門的時候發現了要偷偷出去找他的五虎退,并且做了今晚就把他找回來的保證,五虎退怕不是留直奔後山去了。
他看着這連連不斷的淚水一隻手都快接不下了,想都沒想地放下就另外一隻手裡的提燈,将兩隻手捧起來去接眼淚。
他愧疚地一動也不敢動,任由五虎退帶着淚花的眼睛到處檢查着他,安慰的話在心頭盤旋了好幾圈還沒有想好怎麼說,就被帶着哭腔的五虎退搶先開口了。
五虎退搖搖頭,嘴裡的話斷斷續續地說着:“若不是為了照顧我,長谷部大人也不會老是去那種危險的地方…都怪我太沒用了…”
被放在地上的提燈将壓切長谷部的影子拉得很長,整個影子筆直地挺着,緩緩地向五虎退靠近。微微低下了頭。
他無聲地單膝跪地,骨節分明的手穩穩按住五虎退因抽噎而顫抖的肩膀。直直看着五虎退的眸子染上幾分柔和,卻仍帶着不容置疑的氣勢:“别說這種話。”
五虎退的抽噎短暫一停。
他頓了頓,忽然無奈一笑,眼底漫開的暖意幾乎要将寒夜融化:“你背着我從那個本丸逃出來的時候,可沒想過我沒用吧?要知道,你可是背着我逃了三天三夜才到這裡,期間一句累的話都沒說過。因為你,我才在那場屠殺中活了下來啊。”
五虎退怔愣一瞬,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天的滿本丸的鮮血、逃亡時急促的呼吸,還有背上那人始終信任移開他的溫度。
“你我在此互為羽翼,沒有誰是誰的拖累。”壓切長谷部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你要知道,因為有你在這裡,我才會每次拼了命也要回來。”
“多虧了你,我才活了下來。”
五虎退的眼前被淚水糊得毛茸茸的,隻能看清面前人帶着溫柔又無奈的嘴角。
他微微動了動唇,可什麼也說不出來。看着面前人許久,才鼓起勇氣一頭埋進壓切長谷部的懷裡。
有腐爛的泥土味,有幹枯的血腥味,有長途跋涉的汗味……有讓他無比安心信任和活着的溫暖。
你望着天上灰色的彎月,在一旁安靜地等着他們。
也不知道家裡那幫刀劍現在怎麼樣了……
回到花樓後,壓切長谷部先把五虎退送回了他們的房間。
在房門口,壓切長谷部蹲在五虎退的面前,一頓柔聲細語的囑咐。
“我将審神者送上樓,馬上就回來。”
五虎退眨了眨哭紅的眼睛,和他懷裡的小老虎一同乖巧地點了點頭。
“好~”
“嗷~”
離開他們房間沒走幾步,你忽然若有所感地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那孩子正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看着他,被你發現後,他連忙收回半個腦袋。隻留兩個睜得大大的漂亮的眼睛看着你,慌亂又無辜。
就在你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他突然又把腦袋整個露出來,眼睛笑彎彎的,像是天上明亮又純潔的星星,白淨的小手悄悄地對你擺了擺。
“拜拜。”
經過這一天的折騰,你若是帶着手機,這會兒應該都彈出微信運動的消息了——你猜你這一天都快走了兩萬多步了。
作為一個常年坐在工位上一整天的社畜,這兩萬步幾乎都是你快一個星期的運動量了。
你忍着腿部的酸痛感,慢慢地跟在後面。而壓切長谷部察覺到你有些不自然的腳步後,不動聲色的放慢了腳步。
平常壓切長谷部一兩分鐘就能走到的地方,他今晚難得配合着你的步子走了十分鐘。
你好不容易咬着牙跟着壓切長谷部一路走到三樓至四樓的樓梯口,忽然有人從身後叫住了你。
“審神者……等、等一下!”
你疲憊地扶着樓梯的扶手,聞聲看去。
加州清光撐着一臉不耐的大和守安定遞來的胳膊,連忙氣喘籲籲地從後面追上來。
壓切長谷部蹙緊眉頭,手摁在刀柄上,厲聲呵斥,“加州清光,你不知這層樓未經許可,是不能擅自上來的嗎!”
大和守安定冷眼落在壓切長谷部的握刀的手上,不爽地啧了一聲,擡起下巴,擋在加州清光的身前,“若我是非要來,你要把我怎麼樣?”
“大和守……”加州清光微微拉住大和守安定的胳膊,搖搖頭,示意他不要不動手。随後他揚起慘白的面龐,氣若遊戲地扯出一抹笑。
“抱歉長谷部……我隻是有要事和這位審神者……說清楚。”
“麻煩你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