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縣,位于蜀地西部。
縣城規模不大,人口不多,交通不便,也沒有什麼景點特産之類。總而言之,是一座非常普通毫無特色的小縣城。
若不是最近在蜀地鬧得沸沸揚揚的三頭兇屍事件,誰也不會注意到這麼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地方。
江澄與封開平趕到清遠縣之時,正好是三頭兇屍作亂的第十二日。這三頭兇屍不知為何人所控,每日殺三人,兩男一女,且都是清遠縣富貴之家。
背後操控三頭兇屍的人似乎毫無忌憚,必定是每日子時三刻動手,将屍體丢在清遠縣大門口,一連十二日,日日如此。
“當地仙門不管?”封開平問道。
“小兄弟是外地人吧。”封開平對面一張桌上圍坐着三人,其中一叼着煙杆的老頭問道。
“我們是蘭陵人士,來清遠縣談一筆生意,可撲了個空,沒有見到老闆人,白跑一趟。”封開平嘻嘻笑道。
江澄好笑,他們什麼時候成蘭陵人了?
不過想到一路上的流言,若真說他們是雲夢人氏,反惹人懷疑。何況他與封開平相處許久,已經對他的戲精屬性完全免疫。任他胡說八道,自己隻當聽不見。
江澄坐在一邊閉目養神,封開平卻與對桌三人聊的不亦樂乎,從經商之道聊到官府趣事,從江湖盜賊聊到仙門百家。江澄就這樣看着封開平誘導那三人一點點放下戒備,短短半個時辰,幾乎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也是本事。
當封開平聊到雲夢江氏時,江澄也忍不住認真聽着。
好戲要開始了。
“唉,你們說,這清遠縣的三頭兇屍,真是那江宗主放出來害人的?”封開平一雙丹鳳眼忽閃忽閃,端得是一副清雅貴公子氣度,卻又平易近人,滿面春風,讓人無端生出好感。
對桌三人其中一大胡子一聲苦笑,低沉道:“這鬼話你還真信?”
“不是說江宗主養了鬼修嗎?不是他還能是誰?”封開平“懵懂”問道。
江澄卻是表情僵硬,忍不住瞪了封開平一眼。
這話你還真能面不改色的說出口,厲害。
封開平恍若未覺,又加了一句:“有關江宗主放鬼修害人的流言都傳到蘭陵了。”
“傳到蘭陵了?”三人中一中年儒生驚訝道。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封開平問道。
廢話,當然沒有了。
他又沒去過蘭陵,他哪裡知道。
不過這不重要,隻要對面三人信了就好。
果然,對面三人對視一眼,不說話了。
封開平心下了然,這事果然有鬼,面上卻帶了幾分焦急,問道:“怎麼回事啊,你們怎麼不說話了?”
老頭抖了抖煙杆,苦笑道:“那江宗主遠在雲夢,他是有多無聊才會放鬼修到清遠縣害人,這所謂的流言,不過是引他前來的手段而已。”
“如何說?”封開平追問。
大胡子灌下一大口酒,不屑說道:“還不是那德陽康氏無能,縣長又是個沒骨頭的,行此下作手段。”
“德陽康氏?莫非是駐守此地的仙門?”封開平問道。
“哼!”大胡子瞪眼惡聲道:“這清遠縣窮山惡水,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門世家怎麼會選在這裡建仙府。不過是恰巧在他們勢力範圍之内,不得不管罷了。”
“那怎麼跟縣長扯上關系了?”封開平繼續問道。
“小公子怕是涉世不深,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中年儒生搖着扇子,慢悠悠說到。
“清遠縣在德陽康氏的勢力範圍之内,若出了邪祟一類的東西自然是找他們管。在三頭兇屍作亂的第五日,德陽康氏就派來了兩人,不過可惜了。”
“想是德陽康氏并不重視清遠縣,派兩個人來做做樣子?”封開平了然,這确實是一部分世家慣用的手段。
“可不是麼!”大胡子嗤笑道:“這德陽康氏當真是好大的排面,進個城還要縣長親迎,一路敲鑼打鼓穿行鬧市,不知道的還以為取幾房老婆呢。可結果怎樣,第二天就變成屍體躺縣城大門口去了。”
“不過那兩人到還是有點用,我清遠縣還少死兩個人呢。”
“這話可不能亂說,當心禍從口出。”中年儒生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