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開平沒有想到江澄居然真的帶他來了青樓。
看着面前三層小樓那燙金的牌匾上書“攜芳樓”三個大字,封開平欲哭無淚。
江澄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雲夢江氏現任宗主,大名鼎鼎的三毒聖手,心狠手辣冷酷無情至今單身的江澄,居然逛青樓?這畫風怎麼看怎麼詭異。
不過還好,自清遠縣出了三頭兇屍事件之後,各家各戶都進入了警戒狀态。
平時喧鬧的大街如今人迹罕至,偶爾碰到一兩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草木皆兵的狀态,這攜芳樓自然也不例外。
江澄與封開平已經在門口站了片刻,攜芳樓大門始終緊閉,空氣寂靜到落針可聞,完全沒有其他青樓的莺聲燕語。
見到攜芳樓這一副蕭索模樣,封開平心中又燃起了幾分希望。
封開平轉頭,勸說的話還沒有出口,江澄一記冷眼先甩了過來。
封開平渾身一顫,隻聽得江澄平靜到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
“去敲門。”
“我不....”
“快點!!!”
迫于江澄的淫威之下,封開平隻能認命的撥開門環敲了三下。
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出一個頭戴大紅花塗着厚厚一層脂粉的腦袋來。
隻見這身材臃腫的老鸨謹慎的看了江澄與封開平一眼,見他倆氣質不俗,衣着華貴,若不是顯赫世家的公子哥,再不濟也是富商士紳之流。
身處煙花柳巷中,老鸨早已練出了一雙識錢慧眼,還未說話面上已帶了七分笑意。可想到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鬼怪邪祟,老鸨也隻能忍痛将白花花的銀子拒之門外。
“兩位爺恕罪,小店現在不接客。”
“為什麼?”江澄問道。
老鸨故作為難,小心說到:“還不是那該死的邪祟,把我們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吓着了,個個都說胸悶腦脹,有那嚴重的連床都起不來。就是勉強起來了,怕是也伺候不好二位爺,反叫二位爺敗了興緻。二位爺不妨改天再來,我一定讓最标緻的姑娘給二位賠罪,你二位看好不好。”
封開平看老鸨拒絕,心裡高興得不得了,趕緊對江澄道:“你看見了吧,他們這裡也不接客,我們走吧。”
“閉嘴。”江澄轉頭呵斥道。
說完,江澄直接掏出一錠銀子來,丢向了老鸨,老鸨手忙腳亂的接了。
“夠不夠?”江澄問道。
“這....”老鸨很為難,不知這銀子該不該接,會不會為自己帶來禍事。
江澄卻會錯了意,以為老鸨嫌不夠,當即拿出了更大的一錠銀子丢向了老鸨。
老鸨看着手中一大一小兩錠銀子,臉色變幻不定。
江澄眉頭一皺,正要再拿銀子時老鸨卻終于下定了決心。
有錢不賺王八蛋,這活接了。
老鸨揚起職業性笑容,把門一開,聲調都歡脫了幾分。
“二位爺,裡面請!”
江澄面無表情的往裡進,封開平卻是被老鸨那一轉十八彎的語調梗到了,半天恢複不過來。
進了這攜芳樓,想象中的溫香暖玉不見蹤影。大廳之中寂靜無聲,燈火稀疏,若非旁邊的老鸨還一陣陣的賠笑,封開平都要懷疑這裡隻是一處普通茶館。
可青樓終歸是青樓,處處可見的大紅燈籠,金銀花珀,欄杆上活靈活現的飛鳥走蟲,都暗示着此地往日的喧鬧繁盛,笙歌燕舞。
老鸨把江澄與封開平往大堂一引,告罪一聲,便自後院叫姑娘去了。
大廳剩下了兩人,一時間顯得空蕩冷清。
江澄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拿起一抿,眉頭一皺,冷的。
封開平見此情景哼了一聲,不客氣道:“我還以為江宗主是青樓常客呢,不知是茶水中的脂粉氣擾了江宗主品茶興緻呢,還是封某擾了江宗主興緻,讓江宗主惡心皺眉了?”
江澄轉頭不解的問:“你有病?發什麼瘋?”
封開平此時也不懼江澄渾身隐隐泛起的低氣壓,強硬回道:“怎麼,被封某說中了?封某不知江宗主已經心急到了這個份上,這一時片刻都等不得了?”
江澄被封開平言語氣的不輕,臉色陰晴不定,卻又莫名心虛,不知該如何應答,隻好不去管他,自己轉身眼不見為淨。
封開平卻是暗自得意。
果然生氣了,這個死混蛋,居然拉着他逛青樓,哼!不擠兌死你我就不姓封。
想着想着,封開平決定再加一把火,看看那些女的敢不敢往暴怒的江澄身邊湊。
念及于此,封開平欠揍的聲音再度響起。
“江宗主當真是急得很啊,姑娘還沒出來呢,就先向後院望去了?”
江澄一愣,擡眼一看,面前正是剛才那老鸨消失的方向。
突然明白過來,江澄的臉一瞬間紅了。
紅了過後,便黑了。
江澄轉過身,惡狠狠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