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祭壇閃爍着紅光,無數的符文好似活了過來,一圈一圈的纏繞向祭壇,并随着紅光不斷地遊走,就像無數飛蟲圍繞着燈籠撲閃,帶了幾分詭異的美感。
趙陽徹底失去了意識,身上的肉飛速消退,不一會兒便隻剩了一副骨架,在祭壇下一次紅光大盛時徹底崩裂,成了飛灰。
而與此同時,整個清遠縣突然輕微的震顫起來,緊接着便是無數隻幹枯的手從地下伸了出來,地面震顫着裂開一道一道的裂縫,而裂縫之下,無數雙冒着幽幽綠光的眼睛注視着地上的人們。
清遠縣的人們無不驚慌的大喊大叫,剛從睡夢中清醒的人們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便各自奔逃。有那倒黴的,被地上伸出的手絆倒,被拖進了裂縫之中,隻來得及一聲慘叫。
更多的兇屍則是掙紮着爬了起來,在紅光的照耀下更顯得猙獰恐怖,嘶吼着朝附近的人們撲去。
而清遠縣縣衙大堂中已經死去多時的縣令一家,也緩緩的擡起了頭顱。
江澄與封開平跳上了縣衙房頂,将整個清遠縣大部分地方的情況盡收眼底。
兩人不約而同的一皺眉,事情麻煩了。
江澄道:“按理說不應該會有如此多的兇屍聚集在一個縣城才是。”
“确實如此,但這個地方三年前曾經有一場疫情,或許....不對!”封開平反應過來,道:“處理因疫情而死的人最好的方法是火化,不應該會留有如此多的屍體才對。要麼,這個地方原本就是類似于亂葬崗的地方,要麼,就是那趙陽提前做了許多準備。”
封開平臉色鐵青,擡頭望向頭頂的紅色結界,道:“這些兇屍全被這個陣法喚醒了,所幸那趙陽祭了陣,這陣法沒有主持者,所有兇屍都是沒有人控制的行屍走肉,隻會無差别攻擊,比較好收拾。”
江澄擔憂道:“可數量太多了,我們隻有兩個人。”
封開平道:“我試試能不能控制他們。”
言罷,封開平抽出聽風,高亢的笛音響起,隻見縣衙下正對着他們張牙舞爪的林縣令霎時間安靜下來,呆呆的待着沒有任何動作。
封開平一喜,有效!
随即,封開平開始急促的吹奏起來,笛音飄過的地方,所有兇屍皆變成了一俱動彈不得的木偶。可是這微弱的笛音實在無法影響整個清遠縣,離封開平越遠笛音的影響便越弱,發生的慘案便越多。
封開平停止了吹奏,道:“這樣不行,還是必須得破陣。江澄,你懂陣法嗎?”
江澄搖了搖頭,道:“我不懂,可當地仙門的宗主應該懂,且造詣應該不低。”
封開平問:“當地仙門是?”
江澄道:“德陽康氏。”
“什麼?是他們?”封開平訝異的問道,随後便恍然。言落生夢中那高官被鬼上身後是應該就近去當地仙門的。可因為在言落生夢中經曆過一遭,封開平對這德陽康氏實在沒什麼好感。
“那他們會過來嗎?”
江澄道:“會,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要是不過來處理,自有仙門聯手問責。”
聯手問責啊....
封開平是第一次對仙門百家約定俗成的規矩有一絲認同。
有了這一層束縛在,德陽康氏不得不來。
封開平輕笑一聲,道:“破陣這事也隻能他們來做了。我們兩個不懂陣法的也隻能想辦法拖延一二。”
江澄道:“你想怎麼做。”
“首先,我要去更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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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遠縣外圍,這裡的兇屍相對縣中心要稍微少一點,可仍然是平頭百姓的噩夢。
封開平的笛音若有似無的傳過來,也隻能略微遲滞一下兇屍的動作,并不能控制兇屍。
當又一個張牙舞爪的兇屍撲向普通人時,從屋頂突然迅捷的伸出一根紫色的鞭子,纏繞住兇屍時,江澄用力一甩,便把兇屍直接甩向了縣衙。
而那倒黴的兇屍嚎叫着從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徑直落向縣衙中。
此時,縣衙中的兇屍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江澄施展開步法,身形猶如鬼魅般穿行在一座座房頂,将清遠縣外圍的兇屍一個個甩向清遠縣縣衙。
所幸清遠縣并不算大,江澄花了半個時辰便将外圍掃蕩了一圈。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江澄擔憂的看了一眼縣衙之上,幾十丈高空之中踩着三毒的封開平。
陣法是所有兇屍的力量源泉,不破了陣法,即使他們把兇屍四肢砍斷,兇屍仍然能像條蚯蚓般扭動着再來啃你一口。
而封開平此舉,無異于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陣法。
十分不理智的舉動,可放到現當下的情況中,似乎又是唯一的辦法。
“該死!”江澄狠狠的一錘牆,罵道:“這都半個時辰了,那老東西還沒趕過來,是不會禦劍麼!”
德陽康氏離得并不算遠,按理說,一刻鐘便足夠了。
這邊拖的時間越久,封開平的處境就越加危險。
而正如江澄所料,封開平在高空之中并不好受。
随着江澄扔來的兇屍越來越多,他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一開始所有的兇屍都被他壓制得不能動彈,可現在他隻能讓兇屍們無法行動,兇屍仍然可以原地吼叫,甚至可以張開血盆大口咬人。
所幸清遠縣的人也不是傻子,不會送上去給兇屍咬。
封開平好歹感受到了一絲安慰。可沒等多久,他便看到離他不遠處一個人舉起一根釘耙悄悄繞到了一俱兇屍身後。
封開平驚呼,别....
隻見那人舉着釘耙狠狠的向兇屍戳了下去。釘耙刺穿了兇屍的身體,可兇屍根本感覺不到痛,轉身就把那人拖了過來,一口咬了下去。
慘叫聲傳來,封開平隻能歎息一聲繼續壓制着下面的兇屍。
就在這時,一股無名火開始從封開平丹府而起,迅速燒遍了封開平全身。
封開平心頭一跳!不會吧!不會恰好這麼倒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