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外界傳聞而已,沒什麼可信的。”南搖笑道。
說的也是,說他“千金難博美人顔”,又并非說他日理萬機難見面。
那人笑道:“哈哈,早聞南莞花魁美如天仙,那日一見果然不同,幾縷紅紗欲飄仙呐!鄙人姓王,王前燕,不知你從前聽沒聽過。”
說到那日,南搖倒是記起來了,那個高喊讓杜将軍喝酒的,不就是他嗎。
“自是聽過的,王将軍王謝然之子王前燕,世家公子排名第四。久仰大名。”南搖拱手行禮。
見他如此,王前燕連忙将人扶了起來:“哎哎哎,這倒是沒必要,我爹教育過我 ,若是每次見面都要讓人行禮,顯得太多架子,反而不好與人相處,要多交朋友嘛!”
說罷,他又補充道:“其實我對外的名聲還不如你呢,多是一些‘廢人’之言,說我身裹萬金出生卻一事無成。若是非得行禮的話,反而讓我行更為恰當些。”
方才這人一出場便是出言諷刺,南搖還以為他是什麼非常之人,不過幾番相處下來,這人竟格外的好相處。
不過那話也着實是開玩笑了,讓一個世家公子為一介樂妓行禮,這算什麼?
南搖笑道:“這算什麼話?王公子說笑了。”
王前燕哈哈笑着,一把摟住他,轉而便道:“不過話說回來,昨晚杜兄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南搖被他這麼一摟有些猝不及防。這兩人都比他要高上許多,他就這樣杵在他們之間自然會有些局促,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他剛上來就暈了”
這王前燕卻不知想到了什麼,那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轉而又滿臉通紅地望着他,似有若無地笑着。
……南搖也隻能在心裡暗自祈禱他不要想得太偏。
眸間星光一閃,南搖轉了話題:“若是二位公子無事,于小院暫住幾日可好?”
被冷置許久的杜川甫倒是沒什麼表示,反倒是王前燕一下子跳了起來:“你管這兒叫小院啊?這比王府還大!”
南搖讪笑幾聲:“演戲的院子,自是要大些的,可若是真論起除演戲外的其他地方,那反倒沒有多少了。”
王前燕笑道:“不過既然南搖君如此熱情的話,我們也隻能勉強接受啦。”
此時戲之将終,台上人飲酒醉躺:“君之棄我于遠兮,此情了了百生世!”
南搖還欲張口,便聽有人喊道:“搖子,我來啦!”
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一撞,險些撞倒 。
看清了來人,南搖歉道:“小兒莺子。見笑了。”
那扒在他腿上的小童皺了眉,貌似并不滿意他剛才的話。
“哇,不想南搖君看着這麼年輕,居然都已經有孩子了。”王前燕道。
南搖:“也不算吧……”
王前燕又笑道:“他這嗓門,跟我有的一拼啊。”
“小兒不才,二位見笑了。”南搖笑道。
結果“嗚嗚”幾聲,南搖向下看去,才發現莺子竟趴在他腿上哭了。
這又是怎麼了?
這莫名其妙的,倒是給南搖吓了個不輕,他連忙蹲下摟住莺子,道:“什麼事啊,什麼委屈,你同我說。”
莺子的眼淚鼻涕将他剛剛趴的那塊糊得滿是,他哭得一喘一喘的:“私塾裡有人說我壞話,嗚嗚嗚……”
南搖拿了塊手帕将莺子滿臉的眼淚鼻涕擦掉,道:“這點事情怕什麼呢,他人所論非己之任,捂住耳朵不要聽就可以了啊。”
王前燕也道:“是啊,那麼多人罵我,我從來都不管的,既然它讓你感到不開心,那麼不管它才對啊。”
南搖道:“如果他們再欺負你,你就打回去,哭了反倒沒能耐,打不過叫我。”
莺子依舊哭着,王前燕哄着,南搖拿手帕擦他的眼淚鼻涕,兩個人都手忙腳亂。
終于是好了,王前燕道:“不想令郎張嘴講話時如日升雞鳴,哭起來也如洪水猛獸啊。”
南搖笑道:“他也就這點出息了。”
杜川甫皺了眉,道:“昨晚的事,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