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大的蘋果樹下”
“我發現了你喲~”
嬰兒能做的無非是吃喝拉撒這些事,斯卡蒂平靜地躺在柔軟舒适的小床上,看着頭頂那一串旋轉黑貓一遍又一遍唱着詭異的歌。
“斯卡蒂喜歡這個玩具嗎,這是伊爾迷非常喜歡的玩具呢,昨天說要送給你,真是個優秀的哥哥阿!”基裘坐在床邊,每次那串黑貓停止旋轉她就會伸手撥弄一下,好讓它們再次運作。
斯卡蒂沒有見過伊爾迷,它努力伸出短小的胳膊試圖夠到那些黑貓。
就貓和魚的關系來說,它理應是不喜歡這種動物的,但是黑貓不一樣,它也不是單純的魚類。
海嗣,深海的孩子,斯卡蒂想了想它的原型應該是歸類于虎鲸那種巨型生物,如今已經能進化成各種形态。
而黑貓早在遠久的時代以女巫信使的身份行動。
女巫、修女這類具有神性的職業實際上更加容易被深海的意識感染,因而某種程度上說,黑貓也是它的朋友。
斯卡蒂對伊爾迷産生了一點興趣。
“伊爾迷在上課,想去看看嗎?”
基裘不愧是斯卡蒂的母親,她立即接收到了暗示,将幼小的嬰兒抱在懷裡。
它現在還無法行動,但是可以借助别人的雙腿走出狹小的房間。
倆側的石壁陰冷堅實,幽暗的燈火懸在頭頂投下影子,揍敵客主宅的構造十分複雜,不光是表面歪歪扭扭的廊道,還有暗處四通八達的密道。
基裘一路拐了三個彎,當中還碰了一次機關,主母顯然十分熟悉,沒過多久就找到了伊爾迷上課的地方。
她抱着斯卡蒂在房間外面偷看,小小的伊爾迷正擡頭認真聽着教授講課,時不時記着筆記,那雙純黑色的貓眼偶爾閃爍亮光,似是聽到了有趣的東西。
“這種草叫藍毒,巴托齊亞特産的一種毒草,一般隻生長在火山附近,沒錯,枯枯戮山就有很多。”
“它的葉子是齒狀,分成多瓣,顔色由深綠向藍漸變,曬幹再磨碎以後得到的毒粉隻需幾克就可以殺死一個成年人。”
教授停頓了一下,講了幾個小時,難免感到喉嚨幹燥。伊爾迷發現了這一點,将自己桌前的果汁往前推了推。
“請用吧,先生。”男孩說道。
“哦,真是感激不盡!”
這位老教授毫無自知的喝下了揍敵客的飲料,一旁的管家眼中帶着憐憫。
揍敵客家從來不缺老師,一是因為揍敵客能給出高額的報酬,二是因為一旦進了揍敵客家,外界的恩怨就找不上門了。
無論是通緝犯還是殺人狂,隻要通過了揍敵客的面試得到應聘,揍敵客的家門就自動成為了庇護傘。
但是誰能知道這是不是踏入另外一個深淵呢?
老教授瞪大了眼珠,雙手掐在自己的喉嚨處,他開始瘋狂地咳嗽試圖吐出那些有毒液體,死亡來得太突然以至于痛苦襲擊心髒之前,他就已經沒了呼吸。
他筆直地倒下了,眼珠上翻口吐白沫,僅僅在三秒内。
伊爾迷拿着小本子走到屍體旁蹲下身來,确認内髒完好,用小刀隔開動脈,藍色的血液流出。
“看來教授說的沒錯,幾克就能讓一個成年人緻死。”
“不過這還真是一種相當溫柔的毒草,能夠讓人毫無痛苦地快速死去,對于審訊來說是沒什麼用處了。”
“精神也沒有損傷,隻是對血液有效。”
伊爾迷記錄着,比起教授講課,顯然他更加偏向于眼見為實,難得的求證精神。
“無色無味,放在食物裡很難發覺,這麼說來,家裡不少零食都有這種毒草。”
“母親?”伊爾迷突然發現在外面窺探的基裘,以他現在年幼的實力來說,本來是不可能的。
然而基裘現在激動地提裙子跺腳,想不發現都難,斯卡蒂被女人異常高昂的情緒吵得頭疼。
“真是優秀的伊爾迷,這麼快就學會舉一反三了!還發現了家裡的食物含有的毒物成分,媽媽真是太欣慰了!”
如果不是懷裡還抱着斯卡蒂,基裘一定抽出折扇原地轉個三圈來表演一支舞蹈。
“把屍體處理一下。”基裘嫌棄地看着地上的人,對管家冷聲吩咐道,“喂給三毛吧!”
三毛是揍敵客家的看家犬,準确來說是一隻犬型魔獸,食肉包括人肉。管家立馬拖着屍體離開現場,吩咐人來打掃清理。
“謝謝母親的誇獎,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伊爾迷回答着基裘,目光卻牢牢鎖在了懷裡的斯卡蒂身上,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嬰兒的臉頰,“這就是妹妹嗎?聽說妹妹比我還要優秀。”
“哦,是的。但你們都是我優秀的孩子,記住伊爾迷,揍敵客永遠是一家人,家人是特殊的存在。”基裘将斯卡蒂遞給伊爾迷,三歲的男孩抱着妹妹眨了眨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