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裘不知道她到底做的對不對。
那天伊爾迷找到她,并提出這樣的要求時,她猶豫了半天最後決定答應。
有時候她回想起斯卡蒂小時候,她把那小小的孩子抱在臂彎裡,教它說話并且許諾那些天價的玩具。
那不真切。
這樣的記憶就像一片水鏡,輕輕戳破就會泛起漣漪消失不見。
基裘自認是個有邏輯的人,不談理性,因為那是對于權衡利益而言的詞。作為一個敏感的女性,她的沖動不計後果不在少數但一定會按照自我的邏輯。
這樣的她在面對伊爾迷的話時,突然開始反思過去的自己。
“媽媽,斯卡蒂比我重要許多是嗎?”
伊爾迷隻是看着她,他的眼裡漆黑一片。
沒有悲傷與失望。
仿佛隻是在向她确認一個事實。
“我明白,是我太弱了。”
伊爾迷沒有責怪母親的偏心,而是将一切的根因歸結為自己的弱小。
那一刻基裘突然明白,她是個合格的揍敵客卻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她一向自洽的邏輯在面對斯卡蒂時被粉碎成了渣滓,以至于讓伊爾迷感覺到了嚴重的不安。
“不,伊爾迷。”基裘揉了揉他的腦袋,“強大可以分為很多種。”
“比如說,我可以在什麼方面勝過斯卡蒂?”伊爾迷怔怔問道。
“強大的心靈才是一切的根基。伊爾迷,你是為了什麼而強大,又是憑什麼而強大。”
“當你的執念夠深,便能發揮足夠的力量。”
執念。
伊爾迷将這個詞記住了,隻要他擁有着這樣強烈的願望,那便可以擁有相應的力量。
斯卡蒂昏睡的第三天,伊爾迷潛入了它的房間。
看着床上氣息微弱的女孩,伊爾迷伸出手搭在了纖細的脖頸。
隻要一捏,他就再也不用看見斯卡蒂。
同樣的,他會被揍敵客懲罰。
伊爾迷收回了手,這對他來說是愚蠢的做法,斯卡蒂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他手裡。
可是,這個家夥又總是這樣礙眼。一旦藥效過了時候,斯卡蒂立馬又能活蹦亂跳地挑釁他。
于是,他想到了一個能兼善倆者的方法。
那就是把斯卡蒂變成自己兒時做的布偶娃娃,讓它聽從他的一切命令。
但是這要怎麼做到。
伊爾迷不知道,而腦中隐隐有股強烈的預感,告訴他,會有這樣的辦法。
于是,伊爾迷暫時放過了斯卡蒂。
睡夢中的斯卡蒂不知道,它曾經讓伊爾迷忘記的想法在基裘一個不經意的提醒下,重新成型,并且這次伊爾迷有了更深的執念。
當然,十分可惜的是,基裘對于強者的秘訣并沒有完全說清楚。
那就是完全沒有執念的人也可以強大。
就心靈的比較而言,斯卡蒂有把握可以碾壓伊爾迷。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斯卡蒂依舊沒有蘇醒的迹象。揍敵客們開始慌張,醫生的藥水與輸管每天都在更換。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昏迷半個月?”席巴皺着眉頭質問基裘,語氣中夾雜着威嚴與不悅,“你到底加了什麼藥。”
基裘的神情有些恍然,顯然也沒有預想到這樣的情況,她突然落淚說道:“就....一顆冰糖。”
【冰糖】是一種成年揍敵客可以當做糖果來吃的藥丸,因為味道微甜而頗受喜愛。但是這種代糖果中含有麻痹腦神經的藥物,禁止嬰幼兒食用。
“斯卡蒂,斯卡蒂不會有事的!”她用指甲抓着臉,掩面哭泣的同時帶着歇斯底裡的尖叫聲。
她跪坐在冰冷的儀器邊,死死的抓着斯卡蒂的手。
明明斯卡蒂的生理素質強到連能毒死大象的藥吃下去都不會有絲毫感覺,那樣鋼鐵般的内器怎麼會被這點東西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