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們的新生兒來了!”尼薇雙手插在黑色大褂的衣袋裡,向門口看去。
“你們...”原來都是一夥。
飛坦頓時結巴住了,沒想到這個怪女人居然真的不是人。
“你的小腦瓜在想什麼,我和你一樣,以前是個正經人類。”
“好吧。”飛坦習慣性地拉了拉面罩,漫不經心地問道:“這是要開會嗎?主題是什麼,統治人類?”
斯卡蒂奇怪地望着他,“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我讨厭他們。”
飛坦的語氣平靜,少了平常的尖銳反而顯得更加嚴肅認真,如此陳述着事實。
“很可惜,我沒有那樣的興趣。”斯卡蒂知道他大概也是受記憶的影響對人懷有惡意,正如它對人抱有期待一般。
“不過,他們大概會自取滅亡。”斯卡蒂說道。
在泰拉,它和同胞們侵占了大陸,甚至遨遊天際,在深海意志的感染下,無數的生命死亡,又有無數的生命成為了它們的一部分。
世界意識不會總讓一個種族站在頂點,斯卡蒂很清楚在它誕生在這裡的時候,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
一切都會是必然。
“在此之前,我們隻需要不斷的發展族群,慢慢地靜待其變即可。”
“哈哈,我可不想探究這麼複雜的事,讓我先看看你現在的狀态。”
尼薇對此毫無興趣,她本身是一個醫生,隻不過以前探索人體,現在探索海嗣的身體。
尼薇讓飛坦躺在手術台上,舉起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熟練地剖下一塊肉片,又拿出了一堆測量儀器。
“你以前還會把我打暈的。”飛坦咧着嘴,倒吸了一口氣,眼睜睜地看着那部分肉片像有單獨的生命般蠕動着不規則變化。
他不是摩柯次那樣的痛覺喪失患者,雖然自愈能力變強了,但痛覺依舊會保留。
“阿,按照你現在的身體素質,我可不好麻醉。”尼薇頭疼地歎氣,她所說的麻醉一般是指用物理手段打暈病人。
不過換個角度想,這對飛坦而言也是件好事。
至少他平常喜歡的那些審訊小手段在自己身上測試時不用再擔心生命危險。
米提諾坐到斯卡蒂身旁,倆個人一起吃起魚餅幹,看着尼薇對飛坦動手動腳。
“我還以為他的身體素質會比我差些,不過似乎并不是這樣。”米提諾很清楚海嗣之間的關系,除了伊莎瑪拉這樣遙不可及的存在,其他海嗣都擁有相同的可能。
當然他們進化的方向可能并不相同。
這意味着,他以後也有可能打不過飛坦。
斯卡蒂拿起一張白紙,在上面畫出了魚的圖案,而後給它加上四肢,看上去像個不倫不類的怪物。
“噗,你難道是在畫我們嗎?”米提諾的卷毛翹起,雙腿晃蕩着笑起來。
斯卡蒂又給這個怪物加上了翅膀,給了他在天空飛翔的能力。
“當一個環境無法生存的時候,我們就會進化出另一個部分。”
“你會擁有堅實的力量,而他會擁有迅捷的速度。”
斯卡蒂換了一隻紅筆,将大海塗上鮮紅的色彩,寂靜深藍的海在這一刻變成了邪惡腥臭的血海。
“而進化,往往建立在悲傷死亡與絕望之上,這裡是我們的故鄉。”
斯卡蒂将筆移到海底,她畫上了許多石碑,一束一束立成碑林。
“我們的曆史和記憶,都記錄在這裡。”
米提諾沒有見過海,他想象不出海具體的樣子,但是他在斯卡蒂的知識裡見過,那是個溫暖的地方。
“在這個世界,也會有這些嗎?”
斯卡蒂合上筆蓋,将畫放在桌上。
“有,我能感覺到。”
“我們并非偶然誕生于此。”
“我想要尋找的故鄉,就是靠近碑林的起源之地,而海是傳遞信息的媒介,通過海我就能找到那個源頭。”
“而那,或許也是這個世界的起源。”
尼薇将飛坦身上采取的細胞樣本裝了好幾個試管,其中一個放進了她寶貝的保險箱,當做原樣保存。
“你要拿來幹嘛?”
采樣終于結束,飛坦的傷口已經愈合,而手術台上幹淨地一點血迹都沒有,全都被尼薇取走了。
“我的念和血液有關,留一管是為了确保你們的狀況,以後所有的高智力同胞我都會保留他們的樣本。至于剩下的,我打算拿去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