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的目光漆黑一片,不知道被什麼樣的欲望操控着。”
斯卡蒂的手逐漸變化成長須,它的手臂上攀爬着色彩詭異的斑紋,慢慢伸向尼薇。
冰冷的觸感貼着臉龐,斯卡蒂的觸手纏繞在尼薇的脖頸,如海蛇般用信子親吻了一下尼薇的唇。
“而我們,共享着您的智慧與身軀,不會被任何欲望控制。”尼薇親吻着斯卡蒂的手背,如同虔誠的騎士,“并且我們的身軀已經能包容自由的靈魂。”
“那就随你希望的去做吧。”斯卡蒂說道,它收回手,這是默認了尼薇的野心。
尼薇拿出一張圖紙,上面是畫着一顆形狀奇怪的迷你導彈,莫名有些眼熟,在書本上見過。
“貧者的薔薇。”
“我對它的制作方法并不十分了解,但是我可以改良裡面的毒物成分,換成别的東西。”
“在一切結束的時候,讓流星街綻放一朵薔薇花吧。”她的尾音悠轉,漸漸化為呢喃散開。
斯卡蒂驚訝于尼薇大膽的想法,她應該很清楚【貧者的薔薇】的威力,這對于整個流星街來說,光是爆炸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我們可以放在海上。”尼薇補充道。
“他們會喜歡這場煙火的,在奪目的炫光之後,就是讓人幸福到暈厥的緻幻劑,他們會加入大群,成為我們的一部分。”
“在那天來臨前,我會研究出改良的辦法。”
這或許就是不同的海嗣擴大族群的辦法,斯卡蒂很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會轉化成功,這場盛大的煙火晚會,必然也會伴随着無數人的死亡。
“長老會,是這場宴會的頭等席。”尼薇的目光又落回了那張打着圈圈叉叉的地圖,随後聚焦在一個邊緣地塊,二區。
那個常年無人問津的殡儀館老頭子。
“我最近收到一份禮物,是一張輪盤。”
揍敵客和醫學協會都不會送這樣的禮物。
“他送的嗎?”斯卡蒂意有所指。
“是的。”
“你也很熟悉的東西。”尼薇頓了頓。
“那是一張中間鑲嵌着人頭的輪盤,男人死的時候嘴巴長大,嘴角上調仿佛正在大笑。”
“他總是喜歡搞這些死亡藝術,揍敵客的宅邸裡到處都是。”
确實是熟悉的東西,斯卡蒂想起那些頭骨做成的燈盞,聽說都是來自基裘的趣味。
不過,這個死狀,斯卡蒂見過。
“男人的嘴巴是不是被貫穿了。”
“你怎麼知道?那個老頭惡趣味的用一根鐵棍從他嘴裡穿過,打通頭骨,連接到後面的固定裝置。”
“他還寫信說,他很喜歡這張臉皮,就是頭骨碎裂了,不夠完美就送給我了。”
尼薇皺起好看的眉頭,埋怨道:“說得我像收垃圾的。”
“你們關系很好?”
大部分時候,尼薇對于不滿的對象都是用武力解決,難得有抱怨的時候。或許她和桀諾相處時是另一副模樣,不過斯卡蒂從沒見過就是了。
“算是師出同門,不過他是個惹人嫌的家夥。”
倆人早年在流星街拜入同一個醫師手下,鬼作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熱愛死亡藝術的瘋子,因而醫師選擇了更為理智的尼薇繼承衣缽。
“醫生,以前他們也是這麼稱呼我的老師,仿佛這已經代替了他的名字,而我至今不知曉他的真實姓名。”
“你很崇拜他?”
“不。”尼薇斜睨着手術刀,在她看來這隻是一個為她所用的工具,“我隻是感謝他的教育。”
“我繼承了他的一切,包括醫生這個名号,很少有人知道我與揍敵客的關系,他們總是用敬畏而崇拜的目光望向我。”
盲目地崇拜着她擁有的智慧,卻對她一無所知。
“你很孤獨。”
“這已經不重要了。在遇到揍敵客以前,唯一理解我的人就是我的老師。”
斯卡蒂想用一個人類喜歡的詞,便問:“你愛他嗎?”
顯然這是個好笑的問題,尼薇毫不猶豫地否定了。
“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我隻愛你,我的神。”尼薇擡眼望向斯卡蒂,那雙深藍近墨的眸裡潮汐湧動,她的嘴角微微揚起。
“而過去的我,或許有着一點惺惺相惜的同情吧。最後,在他的請求下,我殺了他。”
“那個時候,我還不到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