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狄斯水運發達,河道交錯,走起路來免不了彎彎繞繞。天庚尋到飛坦時,他正倚身于水岸栅欄旁,遙望着奧斯曼的飛船向城市的邊緣飛去,周圍寂靜無人,隻有微風時不時從身側穿過,倒顯得寂寥了幾分。
天庚揉了揉發酸的雙腿,一副老人家被折騰壞的模樣,“可算找着你了。”
飛坦本以為天庚不會參與這次計劃,卻不顯弄巧成拙剛好被獵人協會派了過來。他背靠河川,擡起手臂向對面的暗巷裡一指,天庚尋迹望去。
一枚硬币從掌心彈出,以迅雷之勢擊中了某個不明生物,暗巷中發出痛苦的低嚎。
那人的背上長出了如黑礁般堅硬的詭異肢體,連接處血肉翻滾模糊,隐約還能看到内裡的白骨。他擡起臉,面容上的肌膚竟然伸出了鱗片,而整個面部也扭曲起來,像個鼓包般似乎随時會炸開,青紫一片好不吓人。
“啊...伊祖米克那小子真是造孽不淺,這叫什麼來着?”
飛坦沒有理會天庚的感歎,先是抽出身側的傘,眨眼就沖進暗巷把怪物解決了。
“海怪。伊祖米克讓他們自身自滅了。”飛坦抖落兩下傘面,腳步輕盈地走出來,警惕地擡頭看了一下天空,沒有飛船的蹤影,“它明明離開了,空氣中的孢子濃度卻越來越深了。”
“真可憐。”
天庚搖搖頭,從手提箱裡拿出一個裝着溟痕的罐子,将溟痕取出放在海怪的屍體上。
溟痕迅速膨脹起來,粗實的脈絡牢牢紮進屍體中,不斷汲取着營養,不到一會兒就覆蓋住了一大半的屍體。
海風恰好吹過,飛坦鼻尖微嗅,濕度又增添了幾分,“這個時候就放它出來,不怕一晚上就毀了這座城市?”
“反正那位總統已經撤的差不多了。”天庚擺擺手毫不介意地說着,它蹲着身子饒有興趣地看着溟痕進食的模樣,無論是什麼東西它們都能吃的十分暢快,用來毀屍滅迹倒也是個好東西。
“也是,既然如此我們直接去邊界吧。”飛坦眯起眼睛,語氣微冷的說道。
“不去會和?”天庚錯愕一陣。
“......”飛坦沉默稍許露出了嫌棄的神色,“不想去。”
天庚被這反應逗笑了,“你倒是坦誠,不會是故意迷路的吧?”
飛坦聞言加快了腳步,語氣帶着一絲抱怨道:“怎麼可能,是那家夥自己忘了告訴我據點!”
“算了算了,你确定是這個方向?”天庚扶着自己的腰錘了兩下。
“奧斯曼的飛船剛剛往這邊去了。”
“行,到時候你動手。”
飛坦頓時停住,“你不是來幫我的嗎?”
天庚露出和藹又似挑釁的笑容,語氣平緩而輕佻的說着,“首先我是個脆弱的老年人,其次我是被獵人協會雇傭來的,當然幫不了你。不如說不阻止你都是看在咱們是同胞的份上。”
“畢竟,我也得想個辦法交差是不是?”
這一個兩個都是什麼坑人隊友,飛坦忽然覺得米提諾也不是那麼不順眼了,他咬咬牙說,“行,到時候你别演戲上頭倒戈就行。”
“哎呀,老夫豈是那種海嗣!”天庚大叫一聲,痛心疾首地摸着自己的胸口,“放心,我倒戈也會留你一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