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韋恩讨厭無法掌控的事物。
基于他的童年創傷和多次喪子經曆,無法掌控跟失去也沒有太大差别。
而想要掌控所有東西本身就是謬論的一種,人類不是可以掌控一切的生物,很多人甚至連自己也無法控制。
他身處宴會,柔和的燈光打在哥譚寶貝多情的面孔上,女伴把他的胳膊摟的很緊或許在期待上帝降下的錢色。
但是男人的腦子裡卻是青年的身影,他的孩子,年輕熱烈的,滿身尖刺的他的兒子,體格跟剛才跟他打招呼的年輕企業家差不多。
他們剛剛爆發了劇烈的沖突,布魯斯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就好像輕度爆炸過後焦黑的地面,看起來慘烈無比但實際上依舊平坦。
他很少會對傑森真的生氣。
多數時候蝙蝠俠看到紅頭罩的暴力,沖動,不擇手段,誕生出來的不是對他的失望,而是對自身無能的憤怒。
他沒能救下來自己的孩子,他無法改變傑森。
比起去責備孩子更應該責備自己,蝙蝠俠也依靠着這種憤怒去面對紅頭罩,某種他不能言說的層面上……
面對自己的無能比面對傑森好太多了。
那雙帶着絕望和憤怒的綠眼睛看他時候,布魯斯就失去一些勇氣,他就不能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他到底要如何面對傑森,該怎麼樣和他相處……
這幾乎是徒勞的思考,蝙蝠俠最後隻能放任自己把這個問題交給時間,期待于足夠的時間會自然而然誕生出相處的方式。
人總是無法直面不想面對的人,也無力改變不想改變的事,更不能做到沒能力做到的一切。
蝙蝠俠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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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傑森又陷入了一些思考,他回到了溫馨的‘小家’,卧室不大的空間承載了太多記憶和場景,好轉的心情使他的狀态很好。
記憶回閃自然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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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說愛的時候才意識到不愛】
傑森是在某一次受傷之後發現的這個,之後他将這句話奉為了真理,經常性的拿出來拷問自己。
他就在剛才熬過了一波暴躁和憤怒,也挺住了情緒過後讓人窒息的空洞。
傑森思考着剛才為布魯斯擋傷的行動,他想這是出于身體的本能,愛的本能,有個聲音叫他把自己所想的說出來,誠實的說出來,不要去欺騙任何人。
一個人的時候自說自話很正常,這種方式一直幫助傑森陶德維持理智,也方便他探尋自己。
紅頭罩安靜了一會兒,看着哥譚充斥着光污染的天空。
青年知道這個小空間是絕對安全的,能很好的接住他,于是他開口,第一句話說出來後面的也就自然了。
“我想……布魯斯,我愛着他,所以我會……盡我所能的,去保護他。”
“他是…我的爸爸,無論如何我不能放下他。”
他愛布魯斯勝過很多,所以哪怕受傷也會毫不猶豫擋下要偷襲的家夥,身體甚至比思維還要快上一步,他沒辦法欺騙自己裝作對布魯斯恨的要死。
可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好像在說傑森陶德不愛自己一樣,傑森想這不能證明他不愛自己,于是再次開口,試着坦誠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