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名字一出來,沈雲恒便愣住了,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落在君晏知身上。
這回身子僵硬的人輪到君晏知了,她在心裡低罵一聲,怎麼習慣性點了這道菜。
這是沈雲恒每每出來吃飯必點的菜,後面不用他說,她也會替他點這道菜。
沈雲恒心中愣愣想,是巧合嗎?
她也愛吃這道菜?
“喲,郡主也好酒?”
說話的是方才在外頭盛情相邀的楚家公子,楚言。
“偶爾會喝一點,你們還想吃什麼,自己點吧。”
她隻點了兩樣,旁人自然還要點一些的,最後擺了滿滿一桌子。
楚言知道君晏知會喝酒後就不停邀她飲酒,君燕綏已心生不悅,幾次在桌下拉了君晏知的手,不想她再喝下去。
君晏知察覺了力道,卻還是沒有拒絕,玫瑰醉聽着名字溫情,但實則酒勁極大。
又一杯酒下肚,楚言雙頰已經有些醉紅了,哈出的氣也帶着濃香酒味,豎起拇指,“郡主不愧是從軍營出來的,可真能喝,與尋常女子不一樣。”
他自認酒量算好的了,卻也沒有好到那般程度,在君晏知之後他又加了三壺酒,可現在他們一人喝了一壺,他已經感到視線模糊了,對方卻半點反應也無,仿佛這酒不是她喝的一般,奇了怪了,女子也有這麼能喝的?
一起用餐是君晚灼提議的,結果自己一個沒注意,他們一壺酒都喝下去了,皺了皺眉連忙制止,“這是做什麼,你自己喝醉就算了,要是把我堂妹灌醉了我要怎麼和皇叔交代?”
楚言酒意上頭,一把将攔住他的君晚灼往旁邊甩,君晚灼武功不濟,被甩的在地上跌了一下,其他人又趕緊去扶他。
君晏知嘴角輕抽,心想,怪不得他死的早,原來是半點兒武功也不精。
楚言扔了酒杯站起來,拎着細長的壺嘴,在外面時儒雅的書生氣已盡數消失不見,反而有些習武之人的豪邁氣,“來,郡主,我們繼續喝!早知你如此能喝,當初說什麼我都不讓你和懷章退婚,這樣以後懷章帶你出來,他不碰酒,還有你能陪我喝兩杯。”
這話一出,同行人臉色微變,沈雲恒更是氣紅了臉,他跟郡主退婚,是他們倆的事,和旁人有什麼關系。
“楚言!你瘋言瘋語什麼呢?人家的婚事跟你有什麼關系,閉嘴吧。”
一書生不知從哪掏出條帕子,竟直接塞了楚言滿嘴。
楚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郡主勿怪,他喝醉了就愛說胡話,您千萬别理他,喝酒傷身,懷章,快勸勸郡主别喝了。”
沈雲恒手指在袖間攥緊,坐在他旁邊的褚思瑤也小聲勸道,“是啊,表哥,你快勸勸郡主,喝那麼多酒哪行呢,回去該頭疼了。”
他想他大抵是病了,如今連郡主二字也聽不得,剛一聽見,心跳就猛的加速。
不,他不能這樣,他和臨安郡主已經退婚了,他有喜歡的女子,他喜歡的是公主,喜歡了許久許久,怎麼可能這般輕易就移情别戀?
猛的,沈雲恒站起身,驚動了其他清醒的人,隻見他神色似有慌張,第一次如此失态,急急忙忙道,“我,抱歉,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未處理,先失陪了。”
“哎,表哥。”
他快步出去,君晏知側首,隻能望見半個挺拔倉促的背影。
褚思瑤是跟着沈雲恒來的,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一走了之,雖然自她特意将這個位置留給表哥後,就發現了他一直坐立難安,但,但表哥也不曾這麼失态過啊。
褚思瑤傻眼了。
君晏知眼裡劃過一抹冷意,前世婚前他們并不常見面,因此她倒不知,原來沈雲恒曾這般厭惡她,竟連與她坐在一起都無法忍受,難怪,婚後他一直不安生,難怪,和離二字能如此輕易的說出口,想必是是心裡積怨已久。
她自覺猜透了沈雲恒心中所想,嘴角勾起半分冷笑,又很快收起來,像是什麼也沒發生般喝酒吃菜,隻有君燕綏為她不平,“到底是誰傳的沈家公子君子如玉,端方有禮啊,都是沈家自己故意傳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