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聲音溫柔且無奈。
“哼,誰叫他跟着你們笑話我的,我說的難道不對嗎,父皇如此為世家的事憂心,找人把楚随年還有那幾個世家家主捅死,一了百了。”
君璨搖搖頭,“你想的太過表面了,清兒,你來說說。”
君燕清剛被皇姐壓制,又忽然被父皇提到,滿臉茫然,顯然也不知道。
皇帝歎了一口氣,看向君晏知。
君晏知思考一瞬,說出自己近幾日才想出的答案,“世家勢力盤根錯節,殺了一個楚随年,還有百十個楚随年,眼下要緊的是将落在世家身上的權柄不落人口實的收回來,楚随年死不死,倒是次要的。”
君璨點點頭,“确是如此,明年秋闱,後年春闱,希望能多幾個寒門子弟考上來。”
上一次科舉,出現在他面前的幾乎全是世家子弟,給他氣的夠嗆,他父皇在位時太過仰仗世家,已經把他們喂的太肥了。
世家子弟自幼錦衣玉食,又如何會真正為貧苦百姓思慮?
怕是都要争相當朝廷的蛀蟲吧?
君燕綏也聽明白了,順便給了弟弟一手肘,“你也給我好好聽。”
君燕清抱着手臂瑟瑟發抖,心想,他好好聽着呢,聽的别提多認真了。
他也知道母後皇姐對他甚是期許。
到了用膳時辰,宮人便将準備好的飯食一道道呈上來。
為了方便自個兒吃飯,招待親朋,君璨特意在寝宮裡另弄了個小禦膳房,省去從禦膳房提菜的功夫,拿過來時還冒着熱氣。
隻是幾人沒吃多久,王潞海便一臉為難的進來請示,“陛下,娘娘,二皇子來了。”
君晏知聽見名号,驟然回憶起前世,仿佛隻要皇伯父喊他們入宮吃家宴,二皇子便總免不了要因各種理由過來一趟。
有時被留下來吃飯了,有時事情說完就回去。
皇上聽到兒子來,隻得放下筷子,點了點頭,“讓二皇子進來吧,想必有要緊事。”
君晏知前世死時二皇子已經入朝為皇伯父分憂了,他十分聰慧,光芒幾度蓋過了嫡皇子,朝中許多人暗中支持二皇子,認為他才是明主。
正想着,二皇子君燕庭邁着方步走進來,臉上帶着朝氣蓬勃的笑意,剛進來便是一個大禮,肅親王,肅親王妃與君晏知趕忙起身。
“兒臣拜見父皇母後,五皇叔,皇嬸,堂姐,我沒打擾你們吧?”
這時候有點腦子的都不可能說被打擾了。
肅親王也隻是微微垂眸,“二皇子說的哪裡話,自然沒有。”
皇上放下銀著,拍了拍桌子,發問,“好了,你好端端的又來尋朕,所為何事?”
君燕庭咧嘴笑着說,“兒臣今日讀書,遇到問題頗有不解,老師難得休沐也不好去打攪,隻好來麻煩父皇了。”
雖然吃的正高興,但兒子勤奮君璨也不可能打擊他的自信心,便問他有何處不懂,他說罷,又替他解了答才算完。
君燕綏杵了一下親弟弟,“看見沒,好好學着。”
君燕清苦着臉,不會就是不會啊。
那些書裡的東西時常看的他頭都要大了。
“怎麼還不回去?”
君璨教完了,便讓他回去悟一悟其中道理,可一擡眼,人還站在這。
君燕庭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眼睛亮亮的,求道,“兒臣也還沒吃飯呢,父皇能不能疼兒臣一回,讓兒臣留下一起吃,這會兒子回去,晚膳定是涼的透透的了,大皇姐,三皇弟。”
他一邊說,一邊還不忘可憐兮兮的看向兩個姐弟,仿佛與他們關系十分要好,央着他們為自己說話一般。
君燕綏礙于情面幫着說了兩句話,無非是多個人吃飯,君燕庭平日裡與他們并無矛盾,母妃也算老實,從不給母後添麻煩,留下就留下吧。
做父親的自然希望膝下子嗣和睦,聽見君燕綏開口,嚴肅的表情緩和許多,大笑兩聲便應了,皇後面色如常,溫柔和藹,笑着叫王潞海添了個座,君燕清低頭吃自己的,比哪個人都要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