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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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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擡眼看向宅院大門牌匾上“顧宅”這兩個大字,又看了看手中字條,疑惑地喃喃自語:“顧宅?可地址上寫的就是這裡啊。”

她有些猶疑地叩了叩門,不多時,宅内人應聲前來。

開門的中年仆婦見了阿柔,沒等她說什麼,便熱情地邀她進門,“是戚姑娘吧,快進來快進來,我們公子正在院中等您呢。”

檐下花廳,爐中煨酒,二人相對而坐。

“你這門匾上為何寫的是‘顧宅’呀?我還以為走錯路了呢。”阿柔不解。

坐在對面的人正是司言,他身披象白毛領外袍,眉目星朗,倒真有幾分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他向阿柔解釋說:“不用真名,自是為了掩人耳目。外面的人隻當這宅子裡住的是個姓顧的讀書人家,不知道是我。對了,戚少卿近來怎麼樣,身子可好些了?”

事情還要追溯到踏雪宴那日,二哥因為吹了太久的風而受了風寒,卧病不起。阿柔心裡焦急,四處奔忙,遍尋名醫,依然收效甚微。最後還是司言聽說了這件事,托人送了好些珍惜藥品來王府,又借故淵門的名号,尋來了江湖中頗有名望的郎中去給戚思彥瞧病,這才慢慢好轉起來。

為此,阿柔心中甚是感激,一定要帶着回禮登門道謝。

“勞你費心,已好多了,這次真的多謝你了。”阿柔說道。

“舉手之勞,不足挂齒。”司言擺了擺手,“我聽聞,踏雪宴後,陛下的舊疾也隐隐有複發之象,正逢年關将至,幹脆提前放假休朝,戚少卿正可安心修養一陣。”

一提到踏雪宴,阿柔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嘀嘀咕咕道:“什麼踏雪宴,不就是瞎折騰嗎。”

“皇上近幾年來越發喜愛大辦宴會,極盡鋪張。”司言掰着指頭數道,“今日有踏雪宴,明日就有春日宴,往後還會有清涼宴、楓林宴……什麼冬日瑞雪祥兆,春日萬物滋長,都隻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阿柔知道司言消息靈通,連宮内的事情都打聽得到,早已見怪不怪了。她皺了皺眉,說道:“你說陛下喜愛鋪張設宴?可在我印象裡,陛下勤懇為政,并不是那奢靡無度之君啊。”

“早年間确是如此,否則大昭也不會有如今的恢宏之景。”司言輕聲歎息,“隻是聖上歲數漸漸大了,心氣能力都不如從前。任誰在一個位置上待個二十多年,都難免會心生倦怠憊懶之意。”

阿柔想起先前進宮時,親眼見過聖上為熙貴妃打造的驚鴻殿,其金碧輝煌、奢靡氣派,至今仍舊難以忘懷。想到此處,她不免有些憂心,“皇上懈怠朝政,臣子應當加以規勸。”

司言說道:“直言勸谏的忠臣從來是不缺的。不過阿柔可知道,現如今,朝中權柄最盛的是誰?”

阿柔想了想,試探着道:“梁相?”

“不錯,正是梁相。”司言點頭贊許道,“梁朝越在宰相之位上把持朝政十幾年,雖有幾分治國之才,偏偏心眼兒小了些,不肯與别人一同分這杯羹,履履打壓賢才,閉塞忠谏之路,如今隻手遮天、獨攬大權,無人能夠制衡。”

“一黨坐大必然會禍亂朝政、動搖皇位,皇上既能為了打壓懷王黨而提攜太子和承王,怎麼就沒想過滅一滅梁家的氣焰呢?”阿柔疑惑着問。

“當初皇上還未即位時,梁相便死心塌地地效忠于他。再加上梁朝越早年時還不似現在這般鋒芒畢露,又不涉黨争,皇上便格外寵信他。一直到近年來,皇上身體愈發不好,逐漸荒于朝政,梁朝越這才把持大權、鋒芒盡顯。”司言解釋道,“梁朝越在相位坐了十幾年,根基穩固。這個時候才想着掣肘打壓,已是來不及了。”

阿柔細想了想,覺得也有些道理。倘若她對一個人給予了十幾年的信任,定然也很難那人會坑害自己。

“如此看來,這長祈倒不如表面上風平浪靜,簡直是危機四伏啊……”阿柔沉聲說道,突然想起了什麼,“那鎮守北境的林予哲林将軍呢?他為何能得到聖上如此寵信?”

“怎麼忽然想起問他了,莫不是那日在踏雪宴上見了?”司言見她點頭,便解釋道,“說起來這人跟梁相也有點關系,算是梁相一手提拔出來的。”

“提拔?”阿柔一頭霧水,“你方才說梁相不喜别人與他争搶權力,又為何會提拔林予哲呢?”

司言說道:“這林将軍原是奴籍出身,身上流着一半北境羌夷族的血脈。梁朝越以為他身份血脈如此卑賤,将來定然也構不成什麼威脅,便一路扶持他上位,以便在軍中有所照應。”

阿柔敏銳地捕捉到他的話外之意,又問:“你說這是他原先的想法,難不成後來事情發展并非如他所願麼?”

“阿柔當真是聰明。”司言笑着誇獎了一句,“這林予哲表面看起來粗糙剽悍,是個不通政務的行伍漢子,實際上心裡的盤算多着呢。這種人從小在泥裡面長大,隻要給他一根藤,就能順着拼命爬上來。林予哲權勢越來越大,遠遠超過了梁相最開始的預料,自是不願輕易受旁人控制,慢慢地就徹底鬧掰了。”

阿柔以往雖然也對朝政略有了解,但大多數時候仍過着閑雲野鶴的日子。驟然聽了這麼多信息,還有點茫然無措,“可就算他是梁相一手扶持起來的,也不足以讓皇上這麼看重,這麼……偏心吧?”

阿柔每每想到,同樣是将門之家,皇上如此寵信林将軍,卻對戚家充滿了忌憚,總是有些不忿。

司言回答說:“他表面看着忠厚老實,沒有一點心眼兒,不與朝中任何人結黨營私,又慣會把握聖上的心意,總能投其所好、取悅聖心。不過這個人最厲害的一點,當屬于劍走偏鋒、喜歡豪賭。皇上忌憚懷王勢力獨大,有損天子皇權,林予哲就當衆不給懷王面子。皇上有心打壓梁相的氣焰,林予哲就順其自然地與梁相撕破臉皮,自成一派,與之制衡。”

阿柔驚得有些不會說話了,“他,他,他膽子這麼大?為了得到聖上信任,誰都敢得罪?這麼狠啊……”

“不止如此呢。”司言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朝中有人彈劾林予哲,說他獨攬北境軍政大權,狼子野心,恐怕有謀反之意。聖上半信半疑,召他進宮試探。沒想到,這林予哲一至禦前,便直直地跪了下來,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對皇上說,他願意把自己的一雙兒女交由聖上撫養,以鑒其忠心。”

阿柔瞪大了眼睛,“他拿兒女的性命為自己擔保?”

當初就是因為聖上忌憚戚家,忌憚景西王手中所握的兵權,才會強留次子戚思彥在朝中做文官,本質上就是做人質。而這位林将軍,知道聖上疑心,幹脆不等他開口,主動提出來送兒女入宮做人質。

兩相比較,效力可是大大不同。

司言抿了抿唇,“皇上應了他的請求,真将他一雙兒女接進宮中撫養。林予哲再未生育子嗣。自那以後,皇上就對林将軍百般信賴,對于他的請求無有不應。”

阿柔自小在萬般寵愛中長大,想象不來什麼樣的父親才會忍心将自己的孩子作為籌碼,來換自己前途光明。

林予哲如此做法,要麼是因為當真光明磊落、清清白白,要麼就是因為心狠手辣,連親生兒女都算計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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