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聽中年女人,也就是李建華的娘丁春娥非常尖酸刻薄地說道:“我活了五十年了,就沒見過你這麼臉皮厚的女人,這男人都不想要你了,還死皮賴臉的拖着不離。”
見麥穗不搭理自己,丁春娥更加惱怒,沖着麥穗大叫:“你沖誰翻眼珠子?”
“哇……”最小的女孩被丁春娥兇狠的樣子吓到了,“哇”地一聲哭起來。
“哭哭哭,一個沒用的賠錢貨,整天就知道哭。”丁春娥不耐煩地剜了小女孩一眼。
“說誰賠錢貨呢?她要是賠錢貨,你和你閨女同樣也是賠錢貨。” 麥穗心中一股股的怒火蹭蹭地往上蹿,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情緒,還是原身殘存的意識。
反正原身脾氣火爆,麥穗這樣也不算反常。
“你個賤女人敢罵我!”丁春娥發瘋一般撲向了麥穗。
麥穗怎麼可能等着丁春娥撲向自己,在丁春娥快要撲到她的時候,輕輕一側身子,避過了丁春娥。
丁春娥撲了個空,一時收不住力道,整個人趴在了床上,下巴正好磕在了明明的頭上,疼的她“哎吆”了一聲。
緊跟着,就是明明的哇哇大哭聲。
“麥穗,我日恁娘!”丁春娥目眦欲裂,恨不能撕了麥穗。她号稱打遍整個王樓大隊無敵手,哪吃過這種虧。
麥穗早趁着丁春娥趴在床上的空擋,迅速地閃到一邊,此時正嚴陣以待。
“哎呀娘,你這是幹啥?”李紅梅眼看着自家娘又要撲向麥穗,急忙抱住了丁春娥。
麥穗這個死女人脾氣可不好,萬一發起瘋來可是不管不顧的。
丁春娥被李紅梅死死抱住,還在劇烈掙紮:“麥穗你個賤女人,你要是還要點臉,就去把手續辦了,死皮賴臉的拖着俺兒不離,真是下賤的很。”
“說誰下賤呢?”麥穗倏地一個眼刀子飛了過去,做了多年老闆養出來的霸氣一下子就流露出來了。
丁春娥激靈了一下,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這是麥穗那個隻會大喊大叫的憨女人?
丁春娥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竟然打了個哆嗦,立刻惱羞成怒:“就說你下賤,你要是不下……….”
“娘,你消消氣。”李紅梅打斷了丁春娥的話。随即,又放低了聲音,附在丁春娥的耳邊小聲說道:“你忘了咱今天是來幹啥的了?”
丁春娥剜了麥穗一眼,不情願地閉了嘴,一副暫時放過你的神情。
麥穗厭惡地看了丁春娥和李紅梅一眼,等着這兩個女人出招。
像是沒有看到麥穗嘴角的譏諷,李紅梅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麥穗啊,我這個大姑子姐平時對你咋樣?”
“不咋樣!”
“你………?”李紅梅沒想到麥穗不按常理出牌,被麥穗的話弄得下不來台。
李紅梅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死女人活該被人甩”,嘴上卻是苦口婆心:“麥穗啊,大姐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男人的心要是不在你身上了,這日子再過下去憋屈的可是自己。”
“然後呢?”麥穗很配合地問。
雖然她很厭惡李紅梅,但覺得李紅梅這句話倒是沒說錯。一個男人的心要是不在妻子身上了,那這個婚姻也沒存續的必要了。
李紅梅見麥穗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心中暗喜,接着說道:“你可别傻,這後娘有幾個好的,孩子還是跟着親媽好。何況就算是你和建華離婚了,建華還能不管孩子嗎?退一萬步說,就算建華有了自己的新家顧不上你們娘四個,這不還有爹娘和我們這些兄弟姊妹嗎?所以說啊,三個孩子還是跟着你這個親媽好。”
看着李紅梅在那說的吐沫橫飛,以及她眼中自以為藏得很好的算計,麥穗心中冷笑。
這李紅梅打得什麼主意真當她不知道呢?不就是不想讓這三個孩子成為李建華的累贅,哄着“她”這個傻女人要孩子嗎?
真以為别人都像他們李家那樣狼心狗肺?
孩子是原身生的,既然她占了原身的身體,斷不會抛棄這三個可憐的孩子。原身一個農村婦女哪怕再艱難,都沒有舍棄自己的孩子,難道她麥穗堂堂一個老總還養不起三個孩子?
想到這,麥穗鄙夷地看了李紅梅一眼,冷冷道:“放心,我麥穗不是那隻管生不管養的畜生,我的孩子我會好好養大。”
“瞧你說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李紅梅被戳破了心思,臉上讪讪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想勸我要孩子嗎,那我就如了你的意。可我現在要出去,沒時間招待你們。”
“這都快晌午了,你帶着三個孩子幹啥去啊?”李紅梅轉了轉眼珠子。
“回娘家!”麥穗沉着臉看着丁春娥和李紅梅,直接下了逐客令:“怎麼還不出去?”
她可沒這閑工夫搭理丁春娥和李紅梅,她一會兒還要走五六裡路到工人村,坐公交車去市婦聯呢。
“拿回娘家吓唬誰呢?”丁春娥撇撇嘴,拉着李紅梅往外走:“紅梅,咱走,當誰願意看見她這張喪氣的臉呢。還是蘇知青這個兒媳婦好,溫溫柔柔的,長得還俊。”
“娘,你别亂說,若兮還沒嫁進來呢。”李紅梅低聲呵斥丁春娥。
“好好好,不亂說。”丁春娥一想到兒子就要娶城裡來的知青了,再也不用看眼前這個倔驢了,就忍不住笑出聲。
蘇知青可是暗示了,等她嫁給建華,一個月給他們兩個老的二十塊錢。哪像麥穗這個死女人,建華一個月給他們兩個老的十塊錢都要拉着臉。
“娘,你有沒有覺得,麥穗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出了門,李紅梅狐疑地問丁春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