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甯甯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不用,我不需要。”
說着還嘴硬地補充道:“我也沒有想點贊,我隻是看看。”
莊陌充耳不聞,她忽然點開照相功能,拿起手機拍了兩人的一張合影。
在江甯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發送了朋友圈。
文案【天氣真好。】
發完這一切,莊陌把手機丢給了江甯甯。
江甯甯看見這一切都驚呆了,照片上自己忙着和莊陌搶手機,不自覺地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再加上莊陌的文案。
這不被别人懷疑有鬼就怪了。
江甯甯幾乎是立馬就想把這條動态删了。
還沒等她下手,一邊的莊陌又說道:“如果你删了的話,我們的賭約就算你輸了。”
江甯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我們之間的賭約什麼時候開始了?”
莊陌笑得斯文,目光卻帶了幾分狡黠:“大約是剛剛吧。總之已經開始了,自願退出也算是你認輸的一種哦。”
江甯甯咬牙:“你無恥。”
莊陌湊近在江甯甯的耳旁輕聲說:“認輸了以後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江甯甯覺得這兩天重新認識了這個叫莊陌的人。
孫微從前和自己說過她,還說過她不像是一個老師,倒像是一個商人。
她那個時候還沒覺得這句話有點無厘頭,老師和商人明明是兩種人。
可如今她算是認識到了。
莊陌就是一個商人。
“我不認。”江甯甯耍賴。
莊陌也像是預料到了,她淡然地從口袋裡翻出手機來,滑動了一番後找出一個錄音。
錄音的時間恰好是昨天兩人談話的時間。
莊陌拿在江甯甯面前晃了晃,什麼話都不用說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卑鄙!”江甯甯壓低了聲音怒斥。
莊陌無辜地攤開手:“甯甯,咱們倆之間到底是誰先開始反悔的。”
江甯甯瞪着眼睛,無辜又生氣,看着莊陌了半晌,自己愣是找不出理來,隻能委屈巴巴地抱着自己手機縮在角落裡委屈控訴:“你欺負人。”
莊陌失笑,她忽然有些後悔,本就不大的小鎮裡,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認識江甯甯。
如果自己早一點認識江甯甯,是不是江甯甯也不會喜歡上那個林予之了。
可同時她也不服氣。
她承認林予之優秀,但是在這個小鎮裡,僅僅是智商上的優秀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人脈和情商才是小鎮裡的通行證。
而這些恰好是她的強項。
莊陌問:“那個林予之就這麼好嗎?”
江甯甯幾乎想也沒想就直接回答道:“好。”
江甯甯看着眼前不斷往後移的風景,回想起了曾經。
她記得她第一次見林予之的時候,隻是六歲,林予之九歲。
她媽媽拉着她去了林予之家,告訴自己,有一個學習成績很好的姐姐會教自己數學。
那天的林予之就站在陽台處,手裡拿起一本書。
聽見林春叫她的時候,她轉過身來,陽光灑在她身上鍍了一層金色,讓人看不清五官,可又控制不住被吸引。
林春又叫了林予之一次。
江甯甯時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那個渾身鍍了金光的人走到了自己面前,她的五官看着格外立體,束起來的高馬尾讓她看着格外英氣。
江甯甯見過小鎮裡的許多人,唯獨沒有見過這樣的林予之。
她在她面前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隻要是林予之說的她都一定會照做。
所以,在那段時間的好處是她的成績有所進步,但是壞處就是她隔三岔五地就往林予之面前跑。
自家媽媽給她買的東西,她都會送給林予之。
家裡做得好吃的,她也會小心翼翼地捧着送來給林予之。
沈梅叉腰怒罵:“你那林姐姐要咱們家的房子,你是不是也拱手讓給她?”
正在打包東西去見林予之的江甯甯,聽見這話動作一頓,轉身眨巴着大眼睛,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沈梅:“真的可以嗎?”
沈梅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吐出來,拿起一旁的掃把,就要往江甯甯身上招呼。
想到這裡,江甯甯有些低落。
她已經很努力地愛一個人了,為什麼就是不喜歡她呢。
屋外漸漸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模糊了整個車窗,天色也漸漸被黑夜所裹挾,明明是正午,卻黑得像是落日。
狂風也在不斷地呼嘯而過,加劇着眼前危急的氛圍。
這次帶頭的主任也很奇怪:“我明明是查了天氣才定下來的時間,怎麼會忽然下起了大雨。”
江甯甯回神,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林予之給自己發的信息。
再低頭翻開手機,已經全無信号了。
一陣光閃過後便是轟隆作響的雷鳴。
江甯甯有些害怕地縮了縮。
司機說:“現在雨下得太大了,視線不清晰,要不我們先停下,等會兒再出發。”
主任擡起手看了看時間:“離李莊村還有多遠?”
司機:“大概五十公裡吧。”
主任想了想吩咐:“繼續走,早點到那裡了也好早點休整。”
司機沒辦法拗不過主任,隻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山路越來越颠簸,車窗上甚至可以看到山上落下的泥石。
江甯甯越來越怕,她盡可能地把自己縮成一團。
整輛車已經成家了的前輩更怕,小聲地禱告着。
在巨大的災難面前,所有人都是無助的。
而人在最無助的時候,才會祈求上蒼。
江甯甯想得很簡單,她不想離開,她還想再見林予之一面。
一個巨大的聲響。
路側的樹被風吹倒,就這麼擋在了車的前面,将整輛車逼停。
整輛車的人在聽到聲響後,一陣驚呼。
然後又看着主任。
主任也沒見過這個場面,一時之間沒了主意。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信号全無,連求救的機會都變得渺茫。
應該是整個信号基站出了問題,可惜願意留在小鎮的人才不多,會處理這個問題的更是沒有幾個。
每一次基本是依靠着市裡下來人,解決。
主任深刻的知識這個情況,此刻整個人無助地癱倒在凳子上,目光茫然。
衆人慌極了,說什麼的都有,七嘴八舌的。
甚至有人想要下車自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