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用很大力氣?”她做過體能訓練迪克可以理解,但是大力撐被子是個什麼習慣???
看格蕾絲沒明白,羅莎咳咳兩聲解釋,“被子不是很重嘛,不用點力氣不太好撐開。如果力氣很大撐開的話,被面就可以翻出一個鼓起的大被子泡泡,小時候看起來就很,咳,好玩,然後就習慣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迪克聽不清楚。
他懂了,就是羅莎本來因為常年訓練已經比普通人的力氣都要大,結果她又有這個“小愛好”,才能不費一兵一卒把他這個資深羅賓磕出鼻血。
看着羅莎因為抱歉越來越低的頭顱和滿含歉意的眼神,像是一個小孩做錯了事怕家長責罵,忐忑不安地觀察着他的表情。他越想越哭笑不得,一時想不清是出于身高差能看到她的頭頂還是什麼奇妙的心态,下意識伸出手撫在了她的腦袋上輕揉了兩下,“沒事,不是什麼大事,起碼下次我就有經驗了。”
這一揉把羅莎揉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有除羅曼以外的人動她的頭。格蕾絲看起來也被自己的動作愣了一下,正了正色立馬收回了手:“抱歉。”
羅莎抿了抿唇,“沒事。”看看格蕾絲發現她鼻子底下還有一點點血迹,指指自己的鼻子:“你這裡還有。”拿了張紙遞給她。
“謝謝。”迪克接了下來,擦了擦,卻沒擦到位置。
“要不我來吧。”羅莎拿起紙。
迪克頓了頓,想着怎麼表情比較像女性,還是點了點頭;“好。”
羅莎走上前,左手輕輕托住他的下巴,右手拿紙巾沾了水蹭在他鼻翼下方,眉頭無意識地微簇。迪克微微低頭,因為身體前傾而離她的臉近了幾分。
到了羅莎因為血痕難擦專注地擦完時,兩個人的距離已經隻剩十厘米了。
迪克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紅潤的雙唇因為吃東西已經褪去了口紅的顔色,原本的粉色露了出來。小巧的鼻頭因為盥洗室的頂光而将陰影打在了上唇瓣上,陰影的邊緣閃着因為暖色燈而晶瑩剔透的光。
她雖然蹙眉,卻眉眼溫柔地擦拭着他的鼻子,灰藍色的眼睛中甚至可以看得到他下巴的形狀。
迪克能清晰地感受到女性柔軟的肢體緩緩靠近在了自己的身上。他難免呼吸一滞,有些怕打破了這幅靜好顔色,他不覺得有男人可以躲過一個女人這樣的注視。
羅莎卻是擦完,隻是擡擡眼就看到了格蕾絲因為燈光而水波流轉的雙眼看着她,兩個人的距離這麼近,格蕾絲卻一點沒有向後撤。
這麼看着,她能發現更多,她的鼻子如此挺拔,眼睛較很多女孩更為狹長,但睫毛卻濃密得可以,藍色的眼睛像是可以把人吸進去的漩渦。
本來應該是她自然地後撤一步或是格蕾絲挺起腰,可她們兩個誰都鬼使神差地沒有動,羅莎的左手還輕撫在格蕾絲的右臉頰。氣氛卻微妙了起來,仿佛是誰率先脫離這個距離誰就是打破靜谧的罪人。
好像是錯覺又或者不是,羅莎感覺自己的左手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她能感受到格蕾絲有些忍耐的呼吸打在自己的鼻子上,她下意識微微擡頭。
兩個人注視着對方的雙眼,嘴唇卻是貼近,一股若有若無的空氣細流在兩人的唇瓣之間擠壓。
直到“嘀——”的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兩人被驚得向後一挪。
羅莎深吸一口氣,趕忙拿手比劃着從一旁舉起手機,不尴不尬地看格蕾絲:“我手機的聲音,哈哈,哈哈。”
迪克也被吓得心髒驟停,對着她幹笑兩聲,看着晃晃自己頭的羅莎,說不清是能和罪犯保持距離的慶幸多一些,還是懷裡的空落感多一些:“哈哈,看出來了。”
羅莎配合地笑笑,倒是也沒表現得多不自在,而是兩步并作一步,“你想洗漱的話,我去給你拿東西,其他的明天咱們出去買。”